“看你這鄉巴佬還算懂事,我就告訴你。”那羅刹族人以為雲沫是怕了他,心中甚為得意。
“多謝。”雲沫說多謝的時候,眼神暗了暗。
那羅刹族人將眉眼一揚,一臉高傲地看向雲沫,“王後陵墓就在王宮的南邊,你們這群鄉巴佬想去瞻仰王後陵墓,怕是進不去喔。”
雲沫記住前麵半句話,自動將那羅刹族人的後半句話屏蔽掉,撤回了視線,拿起一隻包子不緊不慢地吃著。
懂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經發怒了。
旁邊桌的兩名羅刹族人吃了幾杯酒後,結賬走人。
“哎呦,摔死老子了。”其中一位羅刹族人在過客棧門檻的時候,忽然腳下一軟,身子一晃,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重重摔在了門檻下。
“客觀,您沒事吧?”客棧的小二正欲上前攙扶,還沒來得及走上去,另一名羅刹族人身子又猛地晃兩下,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對著門檻摔去,不偏不倚壓在了剛才那名羅刹族人的身上。
“哎喲喂,壓死老子了。”
雲沫是準備收拾那兩個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可是她還沒出手……
“這兩個人的嘴太臭了。”攝政王千歲幽幽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向來不喜歡嘴臭的人。”
雲沫扭頭一看,正見攝政王千歲端著一杯茶不急不慢地飲著。
這人真是不動聲色,就將人給收拾了啊。
“夫君威武。”雲沫微微一笑,對攝政王千歲獻上一記讚賞的眼神。
攝政王千歲欣然接受,略點了下頭,“娘子過獎。”
六煞齊齊抽了抽嘴角,這夫婦二人真是腹黑到骨子裏去了。
可憐剛才的兩名羅刹族人,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在門檻下,差點沒將頭上的魔角摔斷。
羅刹城沒有白晝之分,但是羅刹城的一天卻與人間相似,都是十二個時辰。
用飯之後,接下來的幾個時辰,燕璃,雲沫夫婦倆吩咐六煞先回房休息,養精蓄銳,等次日再潛入王宮。
“主子,夫人,不好了。”次日一早,燕璃,雲沫夫婦倆尚未起床,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從門口傳進了屋。
“是無忌在叫門。”雲沫聽到敲門聲,猛地將眼睛睜開。
燕璃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將袍子套在身上,前去開了門,“怎麼回事?”
無忌手中拿了一張紙條,見燕璃開了門,當下將紙條交到他的手中,“主子,這是首領留下的。”
燕璃接過紙條,紙條上聊聊幾句話,他一眼掃完。
雲沫走過來,見他皺著眉頭,大約猜到了什麼,“是不是無邪獨自去王宮了?”
“嗯。”燕璃對著雲沫點了下頭。
無忌道:“首領說,羅刹族王宮必是危險重重,不想連累咱們。”
“糊塗。”雲沫臉色有些難看,“既然知道危險,還敢單槍匹馬地去。”
“趕緊去通知無情,無恒,無心,無念,咱們即刻趕去王後陵,希望一切還來得及。”燕璃皺眉吩咐,臉上的表情凝重。
“無邪定是聽了昨日那兩名羅刹族人的話,知道羅刹王今日要去王後陵祭奠,所以才留字離開的。”雲沫根據燕璃的話,口吻淡淡地分析著。
無忌心中一緊,“這麼說,首領此番去,是為了刺殺羅刹王。”
“沒錯。”燕璃,雲沫夫婦倆異口同聲回答他。
“首領真是不要命了。”無忌感歎了一句,心中甚急,腳步卷風離開,去通知其他人。
半柱香時間不到,一行人疾步匆匆從客棧離開,朝王宮南麵而去,直奔王後陵園。
王後陵園這邊。
今日乃是王後的忌辰,陵園外圍,戒備森嚴,陵園之中,羅刹族王千無夜獨自在王後靈萱的墓碑前垂淚。
“萱兒,時間一晃,你我分別已經十五載,這十五載,你獨自在那邊過得可還好?”清冷的陵園之中,千無夜撫摸著冰冷的墓碑,一臉的傷心欲絕。
“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還沒能找回來,萱兒,等找到了我們的孩子,我就去那邊陪你,可好?”
一字一句滿懷深情的話從他口中出來,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邊無際的寂寞。
“我殺了你。”忽然,一道淩厲的劍光在他身後一閃。
他覺察到危險,一個迅速的轉身,挑眼看向前方,正見一名黑袍少年持劍對著他的胸前刺來。
當他看清少年臉的瞬間,整個人猶遭雷擊,心中一痛,目光緊鎖在少年的臉上,瞳孔一圈一圈地放大,再也挪不開分毫。
“萱兒……萱兒,是你嗎?”
黑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無邪,無邪持劍刺向羅刹族王,卻見羅刹族王站在原地,表情激動地將他盯著,身子一動不動。
刺啦一聲,鋒利的劍刃刺破千無夜身上的袍子,劍刃刺進他胸口一寸。
無邪見鮮紅的血從羅刹族王的胸前冒出來,順著他手中的劍往下滴,他心中忽然一痛,握劍的那隻手,有些發抖,“你為何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