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吃飯的時候,他都是挨著雲沫坐的。
“荀叔叔師傅,你嚐嚐這個。”
“荀叔叔師傅,你嚐嚐那個,那個也好吃。”
雲沫坐在雲曉童對麵,瞧見自個兒子給荀澈不斷的夾菜,殷勤得不得了,頓時心裏覺得,這臭小子有了師傅就不要娘親了。
雲夜坐在雲沫的身旁,他心裏也是一陣陣的失落,見雲曉童對荀澈如此殷勤,他有種陣地失守的感覺,看來,他也得做點什麼,來討臭小子的歡心,不然臭小子的心就被荀澈搶走了。
荀澈已經教臭小子作畫寫字,這方麵,已經不需要他了,那麼,他教點別的如何?教臭小子武術……
一頓飯下來,雲夜都在琢磨這些事情,就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在乎雲沫母子倆,為何雲曉童與荀澈親近,他心裏就極為不舒服,雲沫關心荀澈一些,他心裏就悶,甚至是嫉妒。
難道,他是有些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所以才不願見到他們母子倆跟別的男人親近?
這個想法劃過腦子,他深邃的眸子一閃,心裏一驚,猛抬起頭來,兩道目光緊鎖在雲沫的臉上。
夏日午後,容易中暑,吃過午飯,雲沫便在家中歇息,荀澈沒有離開,她便泡了一壺薄荷茶,用井水冰鎮了,陪著他在屋裏一邊喝茶一邊聊天,雲夜見荀澈沒離開,也沒有要起身去歇息的意思,最後,三人就這麼靜坐在桌前,氣氛有些詭異。
“雲夜,你盯著我幹什麼?”雲沫覺察到雲夜緊鎖的目光,微微側臉也將他盯著。
雲夜正在想事情,被雲沫這突然一問,攪亂了思緒,想到自己可能有些喜歡雲沫,他眸子閃了閃,趕緊將方才的情緒都隱藏在眸底,然後隨意一笑,伸出手,“別動,你頭上有個東西。”
雲沫沒太在意雲夜的動作。
她頭上有東西嘛,讓雲夜幫忙取下來,很正常。
雲夜伸手,將雲沫頭上的一小絲鬆針取了下來,那鬆針很細很小,夾在頭發裏,幾乎看不出來。
“好了。”雲夜將鬆針取下來,對著雲沫淡淡道。
他說話的語氣淡淡,卻不失溫和,與雲沫說話的同時,眼角餘光卻瞥向了荀澈,見荀澈眸子暗淡了稍許,他微微勾起唇角,古井般深邃的眸底浮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荀澈見雲沫低著頭,讓雲夜幫她取頭上的鬆針,絲毫不排斥雲夜,是覺得有些刺眼。
從他的角度看,兩人動作親昵,好似夫妻,雲沫身材纖瘦,將頭低下,就像是靠在雲夜的肩膀上一樣。
“咳咳……”荀澈失落了片刻,旋即收起暗淡的眼神,眸眼輕揚,回贈了雲夜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掩袖咳嗽了兩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經過幾次相處,他大約了解了雲沫的為人,知道雲沫不是一個拘泥於禮節之人,讓雲夜幫忙取頭上的鬆針,多半隻是隨意之舉,並無它意,如此一想,他的心情頓時赫然開朗。
“沫兒,你用香柏枝熏過的糯米腸,血腸真是別有風味,味道很特別。”
“阿澈喜歡?”荀澈溫淡的話音響起,雲沫將頭抬起來,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若是阿澈喜歡,離開的時候,帶有些走,正好,我這裏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