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嫻心底十分尷尬,她記得看過韓梓豐的報道,他十分忙碌,就像是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樣,經營自己的公司。上次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韓梓豐,才會在車上就留下了他的名片。
“沒有第二次。”韓梓豐說道。
他優雅的聲線如同琴弦上的大提琴音,顫入了人的心底,他的語氣清冷,卻讓安嫻無端品味到了一分曖昧的味道。
安嫻不想和他有更多的牽扯,扯了扯嘴角,“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如果有心,就像是你做手術那樣,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韓梓豐說,“你真的是我的粉絲?”
安嫻無辜地笑了笑,打定主意一口咬定就是韓梓豐的粉絲,“我隻是生活中有些馬虎,我也不想這樣的啊。”
此時黑色的邁巴赫平穩停下,“韓總,安小姐,已經到了。”
中心醫院也是不錯的醫院,最重要的是這裏不是宋一生所在的醫院,“我自己進去就好。”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語無力極了,因為韓梓豐根本不聽她的。等到大夫給安嫻拆開右手上的紗布的時候,韓梓豐依然沒有離開。
因為韓梓豐給安嫻掛得是專家號,看病的老者是須發皆白的老者,看到了紗布上的血,微微搖頭,“丫頭傷的夠重啊。”
安嫻尷尬地笑了笑,“都是我不小心,成大夫。”
韓梓豐看著女人的手,手心裏是血肉模糊,靠近手腕部分的傷口有一部分皮肉翻卷開,此時正汩汩流血。韓梓豐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傷口已經崩開過一次,怎麼又崩開了,丫頭你也不怕疼?”成大夫看著皮肉翻卷,眉頭也皺了起來。
“崩開過一次?”韓梓豐開口。
成大夫看了一眼,“小夥子你也是,怎麼能夠讓她再次使用右手,原本的傷口已經愈合了,結果不知道做了什麼,崩開了傷口。今天倒是沒有上一次嚴重,隻不過,丫頭,你要是再來一次,你的手可就廢了。”
韓梓豐忽然想到了上一次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時候,她似乎就把右手一隻放入到了口袋裏,接下來則是去了宋醫生的辦公室,等到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縫合了傷口。“是給安先生手術造成的傷口。”他的語氣肯定。
“手術?”成大夫看了一眼安嫻,“小丫頭還是大夫?”
“給別人打下手罷了。”安嫻避重就輕說道。
成大夫見著安嫻並不太想回答,就拿起了工具給安嫻處理了傷口,使用了麻藥之後,快速用鑷子靈巧扯緊了縫合線,達成了結。
看到了成大夫的手法,安嫻的眼前一亮,“成大夫,能慢一些嗎?”
成大夫看了一眼安嫻,手上的動作果然放緩了下來。
安嫻用另一隻完好的左手,手指微動,在模仿成大夫的動作。
韓梓豐看著安嫻,她微抿著唇,星眸閃閃發光,因為激動失血了的小臉也起了薄薄的血色。
韓梓豐看著她的模樣,勾起了薄唇。
成大夫最後包裹上了手掌上的紗布,對著安嫻吩咐,“既然你自己也是大夫,我也就不多吩咐你什麼了,對於拿手術刀的大夫而言,手就是第二生命。丫頭你也太不珍惜自己的手了。你的手傷成這樣,根本沒法做主刀。”
韓梓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那場手術竟讓安嫻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他忽然記起了自己剛剛在手術室外見到安嫻時候,她臉上奇怪的表情。或許從那個時候起,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安嫻隻是笑了笑,“謝謝您。”
“你啊,回去多照顧你女朋友。”成大夫對著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同時對著韓梓豐吩咐道,“不要讓她再傷著手了。”
“是。”韓梓豐說道。
韓梓豐的一個好字,讓心裏泛著微酸微甜,像是投心湖一顆石子,一圈圈蕩漾開來。
安嫻低著頭,跟著韓梓豐的身後一前一後出了醫院的大門。
“今天傷口的裂開,也是給人做手術?”韓梓豐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你是愚不可及還是聰明伶俐?毀掉了一隻手,隻救一個人,卻讓未來失去了可能性。”
“總不能見死不救。”安嫻淺笑著,她已經接受了不能做精細手術的事實,此時的笑容自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韓梓豐心中一動,竟是開口說道:“走吧,一塊兒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