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臘月,承陽此時籠罩在一片冰天雪地裏。
江瑟就是在這個時候跟戲班子進城的。
她所在的蘇河班是因督軍點名,千裏迢迢趕來給督軍祝壽。
火車在夜晚十點鍾到了承陽站,她提著大箱子跟在眾人身後,累的氣喘籲籲。
班裏的名旦小生都坐車去了督軍府,隻剩下他們幾個無關緊要的人走著去。
江瑟一麵走一麵打量著四周的景色。
承陽是出了名的繁華,不夜城,那些璀璨的街燈,讓她眼眸也變得璀璨了。
隻不過,不遠處燈紅酒綠的迷迭林,此時卻滿滿的官兵。
江瑟還在想發生何事,一不小心撞上一個人。
她腳步不穩,往地上栽去。
卻被一雙遒勁有力的大手握住,她倒在那人懷裏,嗅到他身上冷寒的氣息,還有濃鬱的酒味。
“小姐,你沒事吧?”
那人聲音低沉,似玉石相撞。
江瑟微微蹙眉,抬眸看他。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頭上帶著一頂黑色帽子,帽簷壓的很低,遮擋住他的模樣。
隻能看到他刀削般的輪廓,迷醉的眸子鎖著她。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摟在她腰間的手更緊幾分,含笑低喃,“小月,可算找到你了,不陪爺喝酒,跑出來做什麼?”
說著把她往旁邊的巷子裏推去。
江瑟反應過來,掙紮,但喝醉酒的男人,力氣卻出奇的大。
一把握住她的手,鐵一般堅硬的長腿纏住了她的腿,狠壓在牆上。
而他大手解開她的衣襟,刺啦一聲,把她那件青白大襖往下拉,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
江瑟嚇的要尖叫,唇卻瞬間被男人堵住。
身體一僵,大腦一片空白。
宛如置身雲端,萬千霧靄聚攏,棉花一般填滿她腦子。
眼眸因難以置信而睜得老大,滿世界充斥著那香醇的酒味,似要灌醉她。
……江瑟像被蜜蜂的針刺了下,瞬間清醒。
下口極狠的咬上他唇瓣。
混蛋!她的初吻!
瞬間,兩人口腔中都充斥著血腥味。
男人眸子裏的迷離褪去,換成了一臉冷鷙,鬆開她。
江瑟無力的靠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與從同時,她聽到巷口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男人薄唇上滲出血跡,也不去擦拭,襯得瀲灩明媚。
一張臉沉在夜色中,影影綽綽,晦暗難辨。
許久,他低聲說,“對不起,認錯人了。”
江瑟想打他一巴掌,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整理衣服。
她不想惹事。
男人奇怪她原本殺氣騰騰,轉瞬又乖巧的模樣。
隻見此時她一雙烏黑大眼盯著地麵,惶惶然。
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件洗舊了的青色襖子,兩根大麻花辮垂在胸前,應該是剛從城外來的。
他道,“這段地兒不安全,姑娘趁早回去吧。”
頓了頓,伸手放了個東西到她手裏,“無意冒犯,我欠姑娘一個人情。”
他又打量了她兩眼,轉身快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湮沒在夜色中,江瑟才抬頭,麵無表情,一臉冷色。
月光下,那枚刀子渡著銀光。
江瑟一甩手,刀子釘在旁邊的牆壁上。
沒使多少力氣,卻深深插進牆壁裏,可見品質不錯。
拔出刀子,細細端詳,發現上麵刻著一個“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