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艾鬱抬眸看了臉色黑了一大半的堀江龍介,他眼裏堅決地寫著“不準”兩個字。
她又回頭看看徐定嫣的淚珠,雖知道那可能是假的,但仍忍不住心軟了一半。
她又看向史蒂芬。史蒂芬眼裏證明了徐定嫣說的句句屬實,她真的心軟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史蒂芬是男主秀嗎?”
“是的。”史蒂芬很有自信地回答。
能成為這場秀的主秀,更是上上之選才有的機會。
而他早就是世界頂級的一線男模特兒了。
“呃——”譚艾鬱為難地看向堀江龍介。
他眼裏全是不悅的怒火和堅定的答案:“不準。”
“KAREN?寶貝,是你嗎?天使!”
一長串的法文驚呼聲出自束著長發的法籍設計師M.H,她倏地星眸大睜,欣喜地用簡單的法文回答:“天啊——老爸!啊——”
她推開堀江龍介,奔進那年約四十歲的男人懷裏,兩人相擁問好。當男人對譚艾鬱行親吻見麵禮時,堀江龍介被徐定嫣和史蒂芬左右拉住。
他氣得甩開他們,大步朝譚艾鬱走去。
M.H見到他便打量了他一眼,然後跟譚艾鬱低語一句:“好男人,有眼光。”
話才說完,譚艾鬱又被堀江龍介拉入懷裏。
“老爸,您別在意。堀江先生不喜歡別的男人碰KAREN。”史蒂芬上前笑笑地說著。
M.H挑了下左眉,一臉沉肅地點頭道:“嗯,做男人本來就該這樣。雖然我是個服裝設計師,我也從不讓別的男人碰我的愛妻!”
史蒂芬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他都忘了老爸在服裝界是出了名的愛老婆的。
兩個心有同感的男人,因此成了忘年之交,堀江龍介和M.H誠懇地握手致意。
譚艾鬱則很認真地歎了口氣。心想的是——
糟,這下龍介更有理由黏她了。
史蒂芬和徐定嫣兩人似乎很明白她心裏的哀嚎,給了她一個悲憐的關愛眼神。
突地,徐定嫣腦中一道精光掠過,她上前拉著M.H到一邊,指著譚艾鬱竊竊私語。
堀江龍介則趁這時想了解他們認識的經過。
譚艾鬱笑著回答他:“就五年前被定嫣騙到巴黎走秀,那時的服裝設計師便是M.H。他就像爸爸一樣對待每個模特兒,老是孩子、孩子地喊,所以跟他合作過的人都喊他老爸。在巴黎那二個月,老爸對我們三人都很照顧。”
“是啊,那也是我第一場大型秀。我嚇死了,可是還好有定嫣和KAREN以及老爸的幫忙,才平安度過那次秀。”史蒂芬也笑著回憶道,“哈哈——那時我跟KAREN兩人在一千多名國際頂尖模特兒中,竟被老爸挑中,成了他的主秀模特兒,我們那時就是‘情侶’哦!”
“對呀!唉——好快,都五年了。你也成了頂尖模特兒,終於如願以償了。”
他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裏,兩人之間的深厚友誼不言而喻。
不過看在堀江龍介的眼裏可就不怎麼開心了,他對“情侶”那兩個字可敏感了。
“你們是說!你們兩個從前是情——”
“對呀!是情侶哦!”
“還初戀呢!”
他們竟還有膽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心回答。
堀江龍介點頭,表麵上是若無其事,其實心中卻是咬牙切齒的,不爽到了極點。
“好,很好。”
見他幾乎是咬牙擠出這三個字。譚艾鬱和史蒂芬兩人相視地頑皮一笑。
譚艾鬱和史蒂芬又同時笑著開口:“舞台上啦!”
“耶——”
“耶——”
他們兩人為了彼此的絕佳默契而擊掌歡呼。
堀江龍介一張臉卻是又綠又黑,氣惱她的捉弄,伸手用力地抱住她。
譚艾鬱笑亮了星眸。他則沒轍地直歎氣,低俯在她耳旁威脅,“你很得意是吧?嗯,沒關係,一個小時後,我要討回來!”
她倒抽一口氣,臉上血液直衝上腦門,紅燙得嚇人。他則得意地對她挑眉邪笑。
“咦——KAREN——”
史蒂芬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什麼秘密,隻見譚艾鬱臉紅得像顆煮熟的紅蛋。
他才要開口,徐定嫣和M.H就回來了。
定嫣兩眼晶亮,滿臉笑意地對著M.H說:“老爸,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M.H上下左右打量了譚艾鬱一圈,點頭。
堀江龍介突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M.H開口說出了他最討厭的提議——
“天使,你願意再跟老爸合作一次嗎?就當做是結婚前的紀念。”
譚艾鬱抬頭看見堀江龍介對她搖搖頭,唇語一句:“不準。”
她又來回看著徐定嫣三人眼眸中的期待目光。
然後,她笑著開口:“好,我答應。”
“耶——”
“哇嗚——”
“不——”
她的四個字惹來各方不一的反應。徐定嫣和史蒂芬是欣喜得又叫又跳,抱在一起歡呼叫好。
堀江龍介則氣得喘不過氣來,死命地瞪著她大吼:“不,我不答應!”
“孩子,你要信任我,我不會讓她——”
“信任你!”他打斷了M.H的話,氣惱地吼叫:“信任你有什麼用?後台的男人女人全都是脫光光的!她若上台,又有人可以對她東摸西摸,還——”
“哈哈哈——”
他的話惹來史蒂芬等人的哈哈大笑。
譚艾鬱更是落井下石,開口譏笑了一句:“哎喲——給人摸兩把又不會少塊肉!”
她拿他們第一次在飛機場上相遇,他對她說的話來堵他,氣得他甩開她的手,忿忿地咆哮了一句:“好,隨便你!”
堀江龍介火大地第一次丟下她,獨自離開。
他的舉動嚇壞了所有人,包括開玩笑的譚艾鬱本人。
她沒想到他會氣得甩開她的手,憤然離去。
這感覺好像——
她又被開除了!
接下來的五天是譚艾鬱度過最漫長且痛苦的五天。
隨著服裝秀的時間逼近,排演前的訓練就更加頻繁。
她每天花很多的時間來回走著台步,訓練各種姿態的表達。
她常常是累得一倒就睡,醒來後又衝回會場進行排演。
堀江龍介這五天都完全漠視她的存在,每天待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他們雖仍同床而眠,卻不再和對方說話。
在這樣的冷戰關係和走秀壓力的雙重壓迫下,譚艾鬱幾乎是到了風一吹就倒的狀態。
每個人都在安慰她,但都達不到安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