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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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涵寂騎著她那五十CC的小綿羊“小藍”穿梭在擁塞的路上。她剛好碰上了上班上課的尖峰時間,心裏可是焦急如焚的。

今早她趕著去學校參加期末考,今年她是中文係大三的學生。

想來可能是自小受到闕宇震的“栽培”影響,每次她一做錯事,闕宇震就罰她抄寫一堆論語、孟子的。搞得她自小就“飽讀詩書”,考大學誌願表填了四五十個,偏偏又讓她考上了中文係。

唉!沒辦法了。她注定要“之、乎、者、也”一輩子的,認命吧。

說到闕宇震這人,想她十歲那年被老爸帶回家,又多了個哥哥疼她,合該她朱涵寂之後的人生應是一片幸福的康莊大道。

結果咧!嗬嗬嗬——不是!

闕宇震管她管到鬼上身了,連他高中畢業後,到德國念法律的那幾年,他老大也有本事隔空搖控她,每年還回來一次跟她“團聚”。而且最過分的是,也不知他給了她老爸和新哥哥——黎冠廷什麼好處,這兩人竟幫著他“監視”她。

不過,闕宇震到德國那六年的時間,也算是她的太平年了。因為至少她不用直接麵對他的“指導”。

而如果你以為闕宇震回來的那天,他們兩人會上演一段久別重逢的歡喜哭鬧戲碼,那你就錯了。

闕宇震忙著他的律師事業,而她則忙著吃喝玩樂啦。

“啊,又紅燈了!”

朱涵寂眼見號誌燈就要從黃燈跳到紅燈,她心裏直嘟糟。第一堂是考那死胖子的《修辭學》。她如果有膽給他遲到,那死胖子肯定會在她成績單上做文章的!

“不管了,衝吧!”

朱涵寂右手一轉,油門一加,便驚險而順利地“過”了馬路,她得意地笑了。

“嗶——嗶——嗶——”

唉——人生的快樂都是短暫的。

一位警察突然從人行樹後跳出來,手持警棍示意要她靠邊停車。

朱涵寂認命地停住她的“小藍”。左手將安全帽的前蓋打看,看著這位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警察,朱涵寂這才發現,這警察的哈雷正停在騎樓。

路逸擎將警棍掛在腰帶上,忍不住讓朱涵寂那仙靈的美給迷炫了眼。

真是個美人!

路逸擎讚賞地打量她一眼,但仍盡忠職守地開口詢問:“小姐,你沒有看見紅燈嗎?駕照拿出來。”

朱涵寂坐在“小藍”上,用兩腳平衡住車身,努力裝出無辜的臉,乖乖地奉上駕照。

“有啊,隻是沒看到你。”

路逸擎對她的誠實感到好笑,但他未讓笑意自他嘴角流露出來,他眉梢一揚,點點頭,然後二話不說地拿出罰單,直接寫了起來。

“啊——”朱涵寂見他沒得商量地開她罰單,忍不住大叫出聲。

要死了,這罰下去怎得了!她老爸朱慶麟雖然是個有錢的凱子,可是為了奉行宇震的要求,她每個月的零用錢少得可憐耶。

朱涵寂又從包包裏翻出學生證,小手高高捧起,甜美的嬌顏一下子黯淡無光,故作楚楚可憐樣,眨著她那又長又卷翹的濃密睫毛,巴結而顫抖地開口:“大哥,小女子有學生證,可不可以念在初犯,打個折扣,開張‘學生票’就好。拜托啦,嗬嗬嗬!”

“哈哈哈!小姐,你很幽默哦。”路逸擎開著罰單的手忍不住抽動起來,他好笑地回道。

這小丫頭的反應還真是靈敏!

“啊,大家歡喜就好啦!”

“哈哈哈——好,一句話!”路逸擎也朗聲大笑,突然很阿莎力地喊了一句。

朱涵寂熱烈而期盼地看著他屏息地等著。

結果路逸擎很認真地吐出一句:“辦不到!”

“喀!”朱涵寂笑容在嘴角凝住,咬牙切齒地瞪著認真在罰單上揮筆的路逸擎。

路逸擎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朱涵寂,拿著筆的右手突然抓抓下巴,又低頭很認真地繼續寫。

朱涵寂見他神色突然有些異樣,兩手握著手把,自座椅上站起身,想看清楚這警察在寫什麼。怎知,這老兄突然躲來躲去地轉過身,不讓她看到他寫的罰單。

搞了半天,這警察終於寫好了罰單,撕下來,一副公事公辦地將罰單交給她手上,還丟了一句:“別再犯了,要準時去繳款。”

路逸擎轉身就朝他的哈雷摩托車走去。

朱涵寂坐在原地低頭看清楚那張罰單,一抬頭就見那警察騎著哈雷,很拉風的背影。

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滿是憤怒的緋紅,她氣得咬住罰單,切齒地暗罵一句:“王八,連‘闖’都不會寫,還敢開我罰單!什麼叫罪名是‘燈亮時直直走’!”

要不是她趕時間,她肯定騎著“小藍”去跟他軋車!

闕宇震這些年在司法界裏名聲大噪,隻要你的辯護律師是闕宇震,就代表這場官司可是穩贏的。所以人們莫不爭相捧著大把鈔票來請求他的協助。

但闕宇震的收費是沒個準的。他曾經隻收價一元替人打贏官司,也曾經讓人付出大半的企業主權,才接下案件。

從德國回來後不懼強權的強勢作風,成了他特有的氣勢。

近一米九的帥俊外表,配上富裕的財力和一流的家世背景,自然成了名媛淑女、千金之貴的追逐對象。

但是奇特的是,他從未與這些眾多追求者傳出任何緋聞情事;而就是因他這股潔身的清流,更成了女性心目中白馬王子的第一人選。

闕宇震這些年在外表氣勢上變了許多,但他惟一不變的就是仍偏好白色係的衣著。

多年來,他與人保持間距,態度誠懇嚴謹,隻有一個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靈世界。

闕宇震坐在他L形的辦公桌後,放下手中的瓷杯,左手調調他鼻上的細金框眼鏡,鏡片後的雙眸精練而沉穩,露出淡淡的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朋友——路逸擎。

闕宇震聽著路逸擎說的話,忍不住搖頭輕笑出聲,正想開口回答時,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闕宇震有些不悅這突來的打擾,沉著臉正想斥喝來人,但一見到出現的人,他的嚴厲立即收了起來,換上寵溺的輕斥:“涵涵,又忘記敲門了!”

朱涵寂白裏透紅的嬌顏滿是忿忿不平的緋紅,晶燦圓亮的眸中全是怒火,她氣嘟嘟地哼了一聲,單手背著JANSPORT的雙背包,朝他走來。

她在憤怒時仍是那麼令人讚歎的美!

闕宇震飄眼見到老友路逸擎那驚豔的目光時,冷凝住臉,站起身宣示他的存在。

闕宇震跨上前,伸手將朱涵寂那沉重的背包拿下,放置一旁,自然地抬手靠向她氣嘟的嘴,勾住她唇間的發絲向後撩,屈起的手指滑過她柔嫩的頰,輕聲問道:“怎麼了?”

“哼,我今天出門時,一定是忘了燒香拜佛了,才會去惹到煞星。”朱涵寂氣籲籲地咬牙抱怨,原該是撒潑的怒調,但她獨有的甜甜稚氣的嗓音壞了那股氣勢,反而成了可愛的撒嬌。

她小臉突然一皺,悲悲淒淒地哀嚎出聲,小手習慣性地穿過他的雙臂,嬌小柔軟的身子偎進他懷裏,撒嬌地嗚咽道:“啊!哎喲。餘震,救命呀!人家的修辭學毀了啦。我——”

“涵!”闕宇震瞥見到路逸擎那審視、驚奇的目光,令他有些困窘的不自在,他尷尬地清咳一聲,輕推開朱涵寂那柔香的身子,沉聲道:“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