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潘蘭並沒有做任何動作,整個氣氛依舊凝滯,那個性格火爆的少女,瞪著一雙大眼睛,盯看著義雲,讓他不禁生出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隻能別扭的說:“哈哈,這個,也就是隨口一說哦。”
片刻之後,耳邊才響起潘蘭的聲音:“我小時候曾經說喜歡山間的紅鸝花,後來便有人偷偷的在我家周圍種了好多紅鸝花;我曾說想看到螢火蟲,然後夜裏就會有人傻裏傻氣的,悄悄將裝滿了螢火蟲的竹筒藏在我家院外,讓那些蟲兒飛滿我家的院子;我生病了,不想喝苦澀的藥,第二天就會有一個蓄滿野蜂蜜的蜂巢出現在我家門前……我想問你,這些都是你做的,對嗎?”
潘蘭一口氣說完,臉頰變得通紅。
義雲交扭著手指,伸手撓撓頭,從記憶力搜索了一遍,果然,這些事情,都是之前的義雲偷偷做的,他口裏隻能說:“不是,這個……”不過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講清楚,難道告訴這個少女,自己是穿越來的,屬於這具身體的那個義雲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是你。”潘蘭肯定的打斷童格又要狡辯的話,又說:“紅鸝花生長的地方都有紅鸝鳥,那時候你的臉上每天都密布紅鸝鳥的抓痕;裝螢火蟲的竹筒是山間的楠竹,那段時間我也隻看見你家的院子裏有;更別提我生病那段時間,整個蒗蔴蒿縣的人都知道你被野蜂蟄成的豬頭模樣。”
確實,這些事情,都壓在義雲的記憶最深處,那時候的他,聚成星漩,卻不能修煉出星勁,正是心情跌落到穀底的最淒慘時候。
潘蘭的聲音越來越小,義雲也不禁低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一蓬熱氣就在身前騰動而來,義雲就感到一雙手伸向自己,義雲一抬頭,正對上潘蘭的一雙美目:“謝謝你曾經那樣默默的對我好。”
義雲啞口無言,滿臉羞紅的看著潘蘭手中:那是一根紅繩係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金黃鱗片。一股令人心醉的淡淡香味泛起,潘蘭靠了過來,將那根係著金黃鱗片的紅繩戴到他的脖子上。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潘蘭盯看著義雲:“你今前去,一路珍重。”
“嗯,多謝。”義雲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潘蘭,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得出來,潘蘭在聽了義雲轉達的那些話後,美目之中,也是含滿了淚水,他也不好做進一步的勸慰。
兩人繼續默默的朝前又走出一段,潘蘭嘎然止步:“恩,就到這裏,希望我們還會再見!”
義雲有點不明白潘蘭的話語,不過還是微微一笑:“恩,一定會再見的。”
“珍重!”潘蘭說完後,堅決的轉頭朝蒗蔴蒿縣方向走去。
“你也是。”義雲回應一聲,有些遺憾的回頭,看見潘蘭漸漸離去的身影。想要大喊一聲,卻終於沒能開口。
有些失落的往前走去,不住的自怨自艾:那樣好的機會,真應該趁機做點什麼。同時在心裏又古怪的想:希望還會再見?什麼意思,看她應該是回蒗蔴蒿縣了,這樣隻要自己回來就能見到啊?潘蘭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義雲腦海裏翻騰著這些想法,繼續往前走,他不準備騎馬,反正時間還寬裕,決定就這麼一路走下去。
“哎,義雲!”聽到一個聲音在身前響起,義雲戒備的一抬頭,就見青石板道旁的一塊黑石上,義德海正盤腿打坐。
回想一想,確實剛才在那些送行的人裏麵,沒有見到這個義家長者。
“八叔公。”義雲恭敬的施禮。
義德海沒有起身的意思,他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義雲:“不管你到什麼地方,一定記住我當日對你的告誡。”
“好!”義雲點點頭。
“恩,我到這裏,是和你說:你去興義郡,一定要爭取通過國測,進入星院修煉,等到你成為大煉星士後回來,義家會告訴你一件和你切身相關的事情。”義德海語氣慎重:“這件事家主義戰應該已經和你有所提示,我現在在這裏,是和你強調。”
義雲想到了家主義戰在離開時候的那些話,結合現在義德海的慎重神情,他不禁猜測,會是什麼事情,讓義家這兩個最為重要的人都反複提及。
“你也不用多想,此事,和你父親有關。”義德海又提醒了一句。
“父親!”義雲記憶裏猛的一抽搐,他感同身受的渾身一顫。
兩種記憶開始迅速的交戰,看得出來,父親義烈在義雲之前的記憶裏占據的份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