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前,我遭遇了一場人生中重大的變故,我失去了摯友李大波,因為他穿著拖鞋在七樓感悟人生時不小心滑了一腳。本來穿拖鞋給滑一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這一腳是從七樓直接滑到了一樓。然而就在一星期之前,我又失去了摯愛何語童,她當然還活著,隻是我被甩了而已。
這段失敗的感情讓我對女人產生了絕望,就在我對女人絕望之時我想到了和我一樣對女人絕望的生物——和尚!於是我動了一個念頭——出家!
我做事不經大腦,念頭剛起隔天就到了昆明。
我坐上的士拿出根煙正想點火,的哥說:“小哥,我這是無煙車,不給抽煙。”
我停下點火的動作,的哥嘴裏一股煙飄到我嘴邊,說:“那你這抽的是大麻啊?”
的哥理直氣壯:“這是我的車,我老婆,隻有我能抽。”
我說:“你這什麼歪理。”
的哥說:“你老婆願意給人睡啊。”
我十分不情願塞回煙,鬱悶不已,不需多久我一個鐵皮圍布的地方下了車。我猜這以前應該是一個在建的廣場,但是它跟中國許多在建廣場一樣都沒能逃脫老板攜帶巨額贓款和****出納跑路的下場,所以爛尾至今。如今用油漆漆上“明都廣場”的四字鐵皮招牌像招待所門口印著“歡迎光臨”的毯子一樣趟在沙地上,我兩隻腳分別踩著“廣”和“場”兩個大字,發現四下無人,於是一屁股坐在一根倒下的消防栓上低下頭抽起根悶煙。
片刻之後,我感覺天色一暗,暗罵糟糕,身上沒傘。在灰心之時我抬頭一看,才發覺原來是個至少兩百斤的胖子擋在了身前,遮天蔽日,他應該就是我的接頭人。
胖子見到我沒有說話,一個甩頭示意我也別廢話跟他走就是了。
我被帶到一片廢墟裏,貨車忙碌地駛進駛出這片區域,我兜兜轉轉穿過一個個破舊的集裝箱和一輛輛天天超載行駛的卡車後來到個隱秘的地方,那是一藍色鐵皮蓋起來的小廠房。廠房氣氛詭異,但我絲毫不虛。我漫長的校園生涯中無論在哪個班級裏麵都是象征著勇氣,我甚至還是新山鐵路小學99屆裏第一個敢不戴紅領巾做早操的人,因為這事件,現在我在開著帕尼莫的初中同桌麵前都能挺胸做人。
胖子帶我見到了老板,此刻老板正坐在凳子上背對著我喝啤酒,他聽到腳步聲淡淡說:“在哪看到我聯係方式的?”
我想起了老軍醫的廣告說:“電線杆。”
老板接著問:“去哪?”
我說:“香格裏拉。”
老板看了看手中的冊子,說:“票價四百。”
我說:“什麼時候能上車?”
老板說:“一小時後,等多幾個人就可以走。”
一個小時後,乘客在漸漸消沉的陽光之下登場,我一眼數去乘客有四個之多,我便叫他們四大天王。裏麵長最流氓的我叫他劉天王,不剃胡子像剛從網吧通宵回來一樣滄桑的我叫他張天王,一看海拔就知道跳舞很厲害的肯定是郭天王啦,剩下的那個最讓人記不住的隻能叫做黎天王,黎天王就是一直讓人記不住。
我迫不及待說:“老板,可以上車了吧。”
老板喝完一瓶啤酒,指著那個胖子說:“華子,把車開出來。”
胖子點點頭走進了車庫,不多久,陰暗的車庫亮起了燈光,我瞬間懵了,然後車子緩緩開出車庫,我徹底傻了眼了。
老板說:“怎麼?沒見過改車頭燈?”
我對汽車改車頭燈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說:“改疝氣燈的我見多了,但你這改鐳射燈的我還真沒見過。”
老板不屑著說:“廣東人就是孤陋寡聞。”
我接著說:“你這鐳射燈我姑且不提,但這麵包車又是怎麼回事?”
老板說:“我這非法運營啊,不開麵包車難道開警車啊。”
我說:“電線杆上不是寫著中巴嗎?”
老板淡淡一句:“中巴800你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