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蓮池裏的蛤蟆發狂了……”
“快跑啊,吃人了……”
一日,雲來閣大亂,丫頭們爭先恐後的逃命。客人和夥計驚恐萬狀,也有膽大的湊上前去看個究竟。一眼看見一人多高的巨蟾,早嚇的魂飛魄散。
這十裏蓮池裏守池的金蟾突然跳出來,蹲在池邊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待什麼人。它眼中似有淚光閃動,如石塑一般雷打不動。
姒兒姑娘早得到消息,快步朝蓮池走過來。
“姒兒姐姐,你要去哪裏?”
從屋裏出來的之舞一眼看見姒兒姑娘在前麵火急火燎的走。
姒兒姑娘站住腳說道:“妹妹沒聽說麼?”
之舞道:“聽說了什麼?”
姒兒姑娘道:“丫頭們都說蓮池裏的金蟾發狂了,跳出池水,還把一個丫頭給吃了。”
之舞驚愕的看著姒兒姑娘道:“剛才我沒在,是什麼時候的事?”
姒兒姑娘道:“巧了,也就在剛才,我正要趕過去看呢。”
之舞忙道:“姐姐不用去了,還是我去吧。”
姒兒姑娘自然之舞的好意,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若金蟾真的發狂吃人,非但阻止不了,還白白送命。
姒兒姑娘道:“那妹妹要小心了,那畜生隻聽公子的話,如今公子不在保不齊它就會傷人。”
之舞道聲放心,就急急的朝蓮池走來。
金蟾就趴在以往言歡喝酒賞蓮的石桌前,碗來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石桌,似乎言歡還在那裏喝酒,哪裏也不曾去。
金蟾聽見之舞的腳步聲,側目看了一眼。眼中有聲事不關己的淡然,隻看了一眼就又把眼光移到石桌上,似乎除了石桌,在沒有它關心的東西了。
之舞走近一些,他仍無動於衷。
之舞也不敢貿然靠近,她知道金蟾雖然也和自己很熟但在它眼裏隻有言歡一個主人,一個畜生,難保它不會翻臉。
之舞細看,見它目不轉睛的看著石桌,那可是言歡最喜歡的地方,雲來閣也隻有言歡一個人會坐在這裏。
之舞試著問道:“你為何會上岸來,是池中有什麼麼?”
金蟾不為所動,仍舊趴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之舞又問道:“你是在等人,你在等我師兄?”
金蟾聽了她的話,這才緩緩轉頭看著之舞,難道之舞說對了,這畜生真的是在等言歡?
之舞心中一喜,這畜生熟極具靈性的,莫非師兄要回來了?
之舞正思索著,一個丫頭躲躲藏藏的在離之舞很遠的地方戰戰兢兢的說道:“小……小姐,外麵有人找,前堂沒讓進來,小姐還是去看看吧?”
之舞回頭問道:“是什麼人?”
丫頭道:“不知道,沒說名姓,隻說是兩個年輕公子,小姐還是去看看吧,人家隻指名道姓要見你呢。”
丫頭說著,之舞一眼瞥見金蟾的大嘴嘴角向上一彎,做出一副笑模樣來。
難道真的是師兄回來,之舞大喜過望,回頭就要離開蓮池,可她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對金蟾道:“你切不可肆意妄為,我去去就來。”
金蟾看著之舞慢慢的點了點頭,它的動作慢的連之舞也沒有看見它點頭的動作。
之舞一步不停地疾步來到前堂,前堂的管事喝夥計早已都換了人。因為前堂的管事夥計沒有那麼長的壽命,即便是妖,也早已死了。
這些人連之舞她看著也眼生得很,可夥計們都認識她,如今之舞可是仙界第一的美人。
之舞急急的走進前堂,夥計都齊整的站在兩旁。管事正中站著,掛著一副笑臉,燦爛的迎著他。
之舞問道:“人呢。”
之舞話音剛落,隻見店門外走進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他身穿一身青色衣衫,身後背著一把劍。他頭上帶著一個大鬥笠,壓的很低,看不見他的臉。
之舞看著他,隻覺得這身形極為熟悉,她現在就是有一千個願心,也希望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師兄。
“我不是在這裏麼?”
青衫男子的聲音極好聽,那是隻有之舞才能聽到的溫柔聲音。青衫男子說著抬手摘掉了頭上的鬥笠。
言歡俊郎的臉出現在之舞麵前,她雖然早有預料,但驚喜太大,讓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看到之舞發愣,言歡柔聲道:“師妹,師兄回來看你了。”
之舞的眼淚瞬間“刷”的就流了下來,她幻想了千百次的相見場景,此刻完全不是那樣。
“師妹……”
言歡走到之舞麵前輕喚,之舞一下子撲進言歡的懷裏。言歡抬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
半晌之舞才從喜悅中回過神來,離開言歡的懷抱,她問道:“師兄,你沒有找到他麼?”
之舞雖然沒有明說,可他知道師妹說的是葉馳風。
這時又從門外進來一人,他一身白衫,纖塵不染,這不正是葉馳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