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認識他的時間不長,也就10來年罷了。她是一個要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去爭取,所以連他們的愛情也是她千辛萬苦爭來的。因為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得到的時候覺得意外的珍貴,也顯得小心翼翼。隻是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就算爭來了也沒有用。
她的名字叫魏淺是爸爸取的,說是和媽媽緣分未淺的意思。也許是從小被男人帶大的原因,未淺的骨子裏像男孩子多一些,固執要強又十分的倔強。魏淺覺得自己像爸爸多一些,而不是那個連記憶都沒有的溫婉母親。
她以為不過是一場意外,最後卻生出那麼些的波折,權利金錢究竟是怎樣的泯滅人性。她曾經隻覺得這些不過是飄渺的東西,到最後原來這些都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她要的不過是一場平凡的****罷了,磕磕碰碰卻總是會安穩到老,卻最終不過是身不由己。到最後自己不過是別人棋局裏的棋子罷了,最可悲的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那個自己愛了十年的人,那段執迷了十年的感情,不過是一個局。
重新來過,她是不是可以看破。這是一局棋曾經下過的棋,她能不能逃過一顆棋子的命運,能不能得償所願。
魏淺坐在醫院冷冰冰的走廊上想了很多,捏在手機裏的電話怎麼也沒撥出去。她再要強始終不過是一個女孩子罷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麵對一個忽然出現的小生命,總是彷徨無助的。
猶豫到最後,電話還是被撥了出去。
“怎麼了,我正有事呐。”電話過了一會兒被接了起來,聽筒裏是一個壓低了的男聲帶著些猶豫的責備。
“有了,你要嗎?”魏淺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開口。喉嚨裏就像塞了燒紅的木炭一樣焦灼,整顆心下意識的狂跳著。等著電話那邊那個人給出答案,好的或者不好的,無非是個答案。
“什麼,一會兒再說好嗎?我這兒正在見客戶。”對方顯然沒能明白魏淺什麼意思,大約見麵的客戶很是重要,對方急著想要掛電話。
“我正在醫院,孩子你要嗎?”魏淺看上去十分的冷靜,手心確實一片冷汗,臉色也有些發白。說出的話帶著幾分尖厲,走廊上的人眼神各異的看著魏淺,有同情,又不屑,有譏諷各不相同,卻沒有人注意到一邊蹙緊了眉眼神情有些反常的護士。
“……我們現在還很年輕,再等等吧。我還有事,就想這樣吧,我掛了。”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這樣說。
魏淺把電話按掉,心裏的焦灼忽然間就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的冰冷。森寒的冰冷,像是會被淹沒一樣。
“麻煩你幫我安排一下手術的事情。”魏淺坐了一會兒冷靜的走進會診室,臉上甚至帶了幾分笑。
醫生刷刷的開了張誰也看不懂的單子,讓魏淺去櫃台繳費。魏淺不曾發現有個護士,從一開始就跟著自己。
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魏淺睜著眼看著頭頂上一片模糊的白色。其實當她(他)從身體裏消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手術完了以後,在醫院休息了幾天,魏淺自己回的家。
在醫院的幾天,她的意思幾乎是恍惚的,像是在一個混亂的時空裏怎麼也找不到方向。
屋子裏冷冰冰的,魏淺和公司請了假,似乎還沒有緩過勁來,魏淺躺在被窩裏慢慢的就睡著了。
被子裏像是塞了冰塊,怎麼也捂不熱似的。玄關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的時候,魏淺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門打開後將來一個女人,有幾分眼熟,魏淺若是醒著,一定會發現這個人就是這幾天來在醫院照顧自己的護士。若是魏淺醒著一定十分好奇,這護士怎麼會來自己的家裏,又怎麼會有家裏的鑰匙,隻是魏淺大約是永遠不會再知道了。
恍惚間魏淺覺得很熱,不知道是空調開太多了還是怎麼,身上出了一層的汗。胳膊像是被壓著了,已經有些發麻,魏淺慢慢的睜開眼睛,周圍靜悄悄的可以聽見尖銳的蟬鳴聲。眼前是一顆顆趴在木質桌椅上的黑色腦袋,魏淺有些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
窗外的太陽格外的炙熱,像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給烤幹了似的。頭頂上大大的吊扇烏拉拉的吹著,吹出來的風依舊帶著燥熱。魏淺猛的站起來,身後的凳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整個教室的人都支起腦袋睡眼惺忪的看著魏淺,被人吵醒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大家的臉色都稱不上好看。
“叮鈴…叮鈴…”所幸這個時候,午休也已經結束了,走廊裏麵漸漸的吵鬧起來。在教室裏憋了一兩個小時,大家都伸了懶腰開始陸陸續續的出門,上廁所也好,買東西也罷,反正是不想再呆在這悶熱的教室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