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蔚藍的天空看著就讓人心裏舒服,可惜的是沒有鳥兒飛過。
下午時分,路上行人稀少,雖然已經過了盛夏,整條街懶洋洋的。
富貴麵館裏麵,空調開著,老板娘和幾個夥計坐在靠門的桌上,打牌消磨時間。旁邊地上趴著一隻土狗。
老板娘黃月如三十出頭,身段不錯,一直注意保養和打扮,隻不過整日在這麵館裏操勞,難免帶著一份小生意人特有的小家子氣的精明。然而正是這樣,顯得更有幾分韻味。
黃月如丟掉手中的牌,伸個懶腰,白襯衫下的抹胸緊繃著的地方都要爆出來似的,配上小皮裙和黑絲,讓對麵的小夥計都不敢直視。
“這天氣真應該好好睡個午覺。”黃月如打著哈欠說道。緊挨著她的胖廚師咽一下口水,斜著眼睛看著她的腰。
地上的狗抖了抖耳朵。
“收破爛!啤酒瓶子!舊空調電視機啦!”隨著喇叭聲由遠及近傳來。一輛三輪車出現在路口,給死氣沉沉的街道帶來一絲煩躁的生機。
黃月如皺了皺眉,自嘲:“剛說想睡覺呢,這破爛大王來的可真是時候。”
來人就是林一生,這一片沒有不認識的,三十好幾的人,整天騎著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哪裏都響的三輪車,再加上永不停歇的喇叭,招搖的很。
三輪車在麵館門口停下,林一生慢吞吞的走來:“來碗拉麵,大碗的。”
“知道啦,破爛大王。”黃月如笑著回應,打心眼裏,她覺得這人挺好的,人高馬大,斯斯文文,從沒見他跟誰發過脾氣。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卻是個一窮二白收破爛的,如果自己那些追求者跟他這樣,自己早就答應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他不是個收破爛的,自己說不定還會采取攻勢來個女追男。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坐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也不跟黃月如打招呼,反倒彎下腰對地上的土狗說:“哎呀,大兄弟歇著呢!”、
土狗轉過頭不理他,胖廚師站起來沒好氣的說:“看到沒,這就是狗不理。”
夥計丁峰看著這一幕,再明白不過了,雖然他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但現在的孩子都早熟。這點破事兒當然懂得。不外乎就是黃月如對林一生有好感,胖廚師一直打著老板娘的主意,雖然不是仇人見麵,但是也分外眼紅了。
一輛奧迪停在門口,車門打開,下來三個醉醺醺的男人。、
黃月如看到這輛車,再次皺了皺眉,不過這次皺得更緊。來人是她的一個追求者,不過她並不感冒。
“月如,怎麼回事,打電話你也不接。”
“手機在吧台充電呢,有事麼?”她說的倒是實話,剛才隻顧著打牌,沒看手機。
那人掃了一眼正在充電的手機:“晚上我朋友生日,一起過去玩玩?”
“不了吧,晚上還得忙呢。”黃月如婉絕了。
這時,另外一個同樣醉醺醺的開口了:“亮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離婚了帶著一個孩子的老板娘啊,嗯嗯,是不錯,有點味道。”
除了林一生,所有人的臉色都明顯暗下來。
那人喝的不少,不等別人說話,轉過頭對黃月如說:“我說妹子,你別怪哥我說話直,我們亮哥看上你,你就應該好好把握,雖說你們都是離婚的,但是亮哥這條件,去哪裏找去……”
那叫亮哥的覺得這兄弟有點過分了,趕忙轉移話題:“月如要不今天你給自己放半天假。”
“就是,妹子你這小麵館一天能掙多少,晚上你陪好了亮哥,我給你雙倍,不行咱就三倍,你跟了亮哥,都是自家人,哈哈哈!”
黃月如冷冷說道:“管好你朋友的嘴,我跟你隻是普通朋友。”
趴著的土狗站了起來,向著門外幾個人低吼著。
林一生對這場小鬧劇絲毫沒興趣,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土狗。嘴裏自言自語:“要變了嗎?”
丁峰看著林一生,就好像林一生看那隻土狗一樣專注。這個人,太奇怪了。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亮哥看上你這樣的,是你的福氣,你還真把自己當稱什麼了?一個離了的,裝什麼矜持?”
這句話的分量太重了,黃月如眼裏閃著淚花:“張成亮,麻煩你帶著你的朋友離開我的店。”
“月如他隻是喝多了,你別生氣……”
“滾!”黃月如頭也不回的向著後廚走去。
張成亮歎息一聲,拉著醉醺醺的朋友上車離開了。
眾人都鬆了口氣,隻有林一生歎息一聲:“再等等吧。”說完,扒拉了兩口麵條也離開了。
胖廚師這會兒神氣起來:“有這麼說話的麼?有這麼欺負人的麼?老板娘你剛才要是說句話,我直接去後廚拿把刀子捅了他們幾個臭流氓!”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黃月如,希望黃月如能表揚自己一下,然而黃月如隻是歎息。
雖然她知道林一生沒理由沒必要站出來為自己擋住委屈,但是,她還是有點說不出來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