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1 / 2)

柯襯千輕笑:“孔董事你倒真是大方,不過照我我也不會相信的。”

孔入樺摸摸頭:“難道真的要把他移交給公安局?”

柯襯千無奈:“我們有什麼證據嗎?除了他那句酒後真言以外。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孔入樺忽然看見柯襯千的屏幕,“這是什麼?”

柯襯千舉起手機給他看:“楚雲落被送回了三十年前……”

孔入樺死死盯著那行字,眼神裏麵風雲變幻,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柯襯千狐疑地問:“怎麼了?”

孔入樺簡直要哭出來了,他陰狠地笑了笑,握起了拳頭,忽然站起來朝著不遠處的車跑。

“喂,孔,你怎麼了?”

孔入樺聲嘶力竭:“找君南哲,老子好像知道怎麼回事了!靠!”

柯襯千緩緩轉身,走進了秋明巷的小屋子裏。付康久臉色蒼白,蜷縮在屋子的一角,麵如死灰,眼神呆滯。

柯襯千默默地走到他跟前,直視著他的眼睛。付康久艱難的說:“非法拘禁!你們在違法!”柯襯千說:“你看著我的眼睛。”付康久目光閃爍了一下,避開了他。柯襯千重複:“你看著我的眼睛。”語氣裏的壓迫不容置疑,強烈的命令感讓付康久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很快轉開。柯襯千緩緩地說:“你們找歌定那個老頭,把小初送到了其他年代,對嗎?穿越。穿越……哈……你。你和君南哲。”

我不能接受所有以宿命為理由的放棄。可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卻用這樣的理由欺騙了自己,靠著巨大的空虛,和被空虛成功包裹的微小的愛戀,生活了下來。時光磨去了我所有的憤慨和不甘,把那些原本有棱有角妙趣橫生的過去,變成了圓滑潤澤平凡溫和的記憶。

1983的春天,十年文革的痛楚剛過不久,歌定縣的文化經濟又開始走上了正軌。整個歌定縣欣欣向榮,那些新生出的希望像是歌定湖邊的嫩草,抽絲拔芽,嬌妍嬌妍地冒出來。深深淺淺織在歌定不大的天空上方,讓縣中彌漫了纏綿的和風。

這樣的一個時候,我從大學畢業,決定回到歌定教書育人,那時正值年少,卻沒有輕狂的少年意氣,離開了自己大學時已經開始飛速發展的城市回到故裏。

歌定是我的家鄉,倒是大家都沒有想過,我從知名的大學畢了業還會回到這樣的小地方。所以在我回來之後,很是緩衝了一段時間才決定了去縣長伯伯家吃頓便飯。飯點還在準備時,我和自小的玩伴才新在他家附近轉悠,到了那兒,伯母飯好了喊我們去吃飯時,才新的小妹歐陽夕安騰騰騰跑進堂屋說:“娘,鐵牛他們幾個說在咱歌定湖發現了一個外鄉人!是個女人,聽說還挺漂亮的呢!”

才新並上伯伯都在廚房裏長身站著笑她,“啊呀我的妹妹原來也是喜歡漂亮的女孩子麼?”

“乖女兒別怕你也不差啊!”

我就站在遠一點的陰影處帶笑看著。少女的臉就天邊晚霞一般惱怒地紅起來,卯足了勁一陣旋風似的呼就吹進了廚房裏。在看見我之前她一定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責問父親兄長,可惜她剛嬌蠻地扯了個“你們……”,就看見了才新後麵的我,“呀!爹啊你咋沒有告訴我家裏有客人呢!”

我笑著走上前了幾步,剛欲作答,就聽見黃伯說:“這是你阿良哥哥啊。幾年不見不認識了?”

才新在後頭拍著我的肩,哈哈爽朗的大聲笑著。我也就搖著頭無奈地跟著笑。歐陽夕安就又嚷開了:“天啊原來是阿良哥哥回來了嗎?”然後又湊上來看,“果然是呢。啊呀我就是眼睛不好啦!”她反身坐上飯桌嘴裏說著,“阿良哥我這樣的小過錯你可不能也揪著不放過哦。”黃家伯母也忙活完上了桌,於是大家都笑了。吃完飯才新送我回學校宿舍。路過杯老家的小巷,他正感慨著怎麼我要回歌定來呢,我倒是沒再解釋什麼。然後我就看見了她。她坐在杯老家門口,頭歪著,後腦勺抵著斑駁的牆壁。月光映下來,她的臉上是細密華麗的光彩。我喊才新過去看看才新湊上去查看我跟在他身後,看他搖著她的肩膀,“姑娘!姑娘!醒一醒!姑娘!”她沒有反應。才新嚐試著叫了一會兒,抬頭對我說:“是生麵孔。”才新剛才搖晃的太猛,姑娘已經在坐不正了,現下柔弱的地倚在才新懷中。我覺得不大好,上去攙著姑娘道:“才新,你去把歐陽夕安叫來,我們兩個這樣,不怎麼合適。”然後又複將那位姑娘靠在了牆上。

才新一點頭稱是就急匆匆跑了。估摸著有段時間不能回來,我站了一會兒坐在姑娘旁邊,一轉頭剛想看看她的情況,冷不丁看見她黑黝黝的眼睛。眼睛裏沒有我的小像,誰的影子都沒有。就是潤澤的一雙眸子。我嚇了一跳,嘴上溫和的笑問了句她是從哪兒來的,她的眼睛眨了幾下,便迅速地濕了,嘟嚷著幾句什麼。聲音太小,我略微考慮了一下挪近了聽,也隻聽見隻言片語的“我”、“渴”。我還在困惑時,巷子那頭就傳來了歐陽夕安的聲音,呼喚著:“阿良哥?阿良哥哥?”我急急的答應一聲,攏著她站起來。歐陽夕安猝然間看見了還皺著眉頭:“她這是怎麼了?”我再看她她又是神智不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