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船的老伯一臉無奈:“音姑喲……不是我急撒,是你也太急了,小心翻船!”
音姑爽朗地笑著,離我們越來越近,驀然看到船上的柯襯千後,愣了一愣,立即條件反射收起了一口大白牙,臉上的表情刹那間變得羞澀。是羞澀!我被雷地一佛升天二佛冒煙,混混沌沌中還看到這姑娘給柯襯千拋了個媚眼。
一陣寒風颼颼襲來,我打了個寒戰——長得太好看的男的果然不能要!我迅速下決定,剛才的話就當幻覺好了!我隻看到音姑娘忽然扔下船槳,無比羞怯地捂住了自己的裙子,嬌嗔對沒錯就是這樣,嬌嗔著說:“討厭的風!害人家春光外泄!”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了瞥柯襯千。
刹那間雷得我外焦裏嫩,我被噎地說不出話來。撐船的老伯冷冷哼了一句:“你那是春光外泄嗎?你那是家醜外揚!”
我哈地一聲笑了個支離破碎,餘光裏柯襯千也憋不住在抖動,忽然看見音姑娘羞憤地跺跺腳,她的那小船明顯晃了晃,我一驚,這要掉下去怎麼辦?下意識伸手向前一夠,於是我就掉下去了。
是的,你沒有聽錯,是站在船尾的我一不留神就這麼掉!下!湖!去!了!
盡管是南方,盡管是水鄉,盡管是溫暖如春的地方,但是初春的水總是很涼的!我居然第一個反應是打了個激靈,然後拚命在水裏很俗氣地掙紮,不停的沉沉浮浮,用力呼吸,但還是沒有用,“咕嚕嚕咕嚕嚕”,我整個腦海都是我自己灌水的聲音。
我完全沒有辦法冷靜,我從沒有這樣地缺失氧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折騰起多大的水花!?
我似乎看到柯襯千踉踉蹌蹌朝我奔過來,正要往水裏跳的時候,被老伯一把拉住。柯襯千還沒來得及扮演一把悲壯,旁邊音姑已經飛快地蹦到了水裏,一個手刀就砍得我渾身無力。
被水嗆得夠嗆的我,迷迷糊糊聽到音姑尖利的笑聲:“城裏姑娘果然傻!我在水裏泡大,船上長大的,還能掉下去不成?掉下去了又會怎麼樣!哈哈哈哈,城裏妹子果然傻撒!”
我果然傻!果然傻!果然傻!
我昏昏沉沉渾身脫力,上了船整個人被攤平然後是腹部的重壓。
我又咕嚕嚕地往外吐水。
柯襯千慌慌張張跑過來,脫下外套往我身上裹,被老伯帶開說“別礙事,什麼都不懂就別作。”
我好不容易緩過來,看見柯襯千他的動作居然是在憋笑!
他也看到我幽怨的小眼神,生生搞成痛心的表情。我、都、不、想、計、較、有、沒、有!身後老伯樂不可支地叫:“快點跟我回去拿個毯子!城裏妹子身體弱,搞不好傷風了!”
柯襯千回頭感激地點點頭,好不嫌棄地把我抱了起來,等著老伯往回劃。
音姑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小筏子。
後頭她還在叫喚:“城裏……果然傻……”
我咬牙切齒哆哆嗦嗦,微微弱弱地說:“柯襯千,我****家的桃花運。”以及沒說出的是,我****的城裏姑娘傻!
他無比得意無比嫌棄地抖了抖肩膀歡快的抱著我。
上岸之後我被柯襯千像裹小雞子一樣用毯子裹了個嚴嚴實實,後來就變成了夾在胳膊底下運了回去。
剛走回旅社那條街,我就聽見老遠的麵嬸驚天動地的動靜:“哎喲這是做啥子來!你們這是去遊湖還是去洗澡哇!城裏姑娘果然實在!”
我哆嗦了一下,對這個什麼姑娘果然什麼的句式深感無奈,把頭往毯子裏使勁縮了縮。
麵嬸一邊樂一邊隨我們往回走:“快回去!讓阿嬌給熬碗薑糖水發發汗,睡一覺就好了。哈哈哈……”
我在毯子裏露出整個頭,滿頭的頭發濕噠噠地糊在我臉上,我一邊試圖弄出隻手來一邊頗為無奈,我說:“大嬸,您笑點也忒低,看在我在你們歌定鎮上落得個淒淒慘慘戚戚的份上,能不能別落井下石了?”
柯襯千氣喘籲籲接茬:“大嬸別搭理她,您樂您的,自己笨的要命還不讓人樂,她把自己當大獨裁者了。這種姑娘,智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剩下九十分我真的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