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第9章

靖寒讓駱重天在門口等他,說是要去車庫取車,等了半天看見他晃晃悠悠地騎著一輛單車停在了她的麵前。揚起一抹微笑,一如他們在落夕湖畔的初次相遇。

“上車吧!”光頭紳士向光頭淑女發出這樣誠摯的邀請。

將纖纖玉手伸給他,重天坐在了他身後的車架上,雙臂抱住了他的腰。她還給他同樣的微笑,“開車吧!”

“咱們走嘍!”

車輪滾動,心兒滾動,他們向著尋找勇氣和信心的征途前進,一路笑聲飛揚。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的笑聲,還是因為他們的“情侶頭”,很多路人紛紛向他們行“注目禮”,甚至有人駐足觀賞,回頭率簡直是史無前例。他們兩人也不在意大家的目光,仍舊行著他們的路,那條尋找勇氣和信心、抓住希望和幸福的道路。

途經落夕湖,重天拍了拍司機大人的背,“靖寒,你騎慢一點,我在醫院待了那麼長時間,好久都沒有看見這落夕湖了,我想好好看一看。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畫過一副落夕湖的水粉畫?”

“記得!我還記得你當時那種專注的表情,像是要將落夕湖所有的美景都留在畫中似的。”那個時候他就隱約感覺到她的身上有種不同尋常的東西,隻是沒想到那竟是對生命的留戀。

單車緩緩地前進,重天就隨著視角的轉移遠望著落夕湖。“那幅畫我曾經帶去了美國,有人出高價想要買下它,我沒舍得,又將它帶了回來。現在應該放在我自己的臥室裏吧!等手術結束以後,你把它拿回你的臥室掛起來,好不好?我總覺得床所正對的那堵牆上少了一點什麼,掛上那幅畫剛剛好。”

靖寒微笑地答應了,其實他心裏明白,他的牆上並沒有缺少什麼,她是不想她的愛有絲毫地缺少。想想看,作為一個頂尖的室內設計師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大的疏忽呢?

車子前行,落夕湖漸漸遠離他們的視野。坐在車後,重天可以最大限度地將它的美景留在眼中,埋進心底。

他曾經陪伴她看到了落夕湖的日出,隻有在麵對了朝陽與夕陽之後她才了然明白,原來夕陽落進湖水中遠比朝陽升出湖麵美麗許多,或許人生也是如此。她願意去麵對這種逝去的美麗,因為有他一路同行——這些話她至今沒有告訴過靖寒,或許手術後她會說出來吧!

他們邊騎邊聊,也不知道車行了多久,突然間,有一大片的紫色鬱金香映入了重天的眼簾。

那片紫實在是太絢爛了!滿眼滿眼被它所充斥,重天簡直難以開口言語。

“漂亮嗎?”靖寒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問她。

她的目光被驚訝所占據,她簡直想擁抱這些花了。“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城市有這麼美的地方?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段時間我經常去醫院旁邊的那家花店買紫色鬱金香,老板娘大概從醫院的護士口中知道了我們的故事,她告訴了我這麼個地方。她還跟我說,‘有機會帶她去看看吧!看見了那些美麗的花就什麼艱難困苦都過去了。’所以,今天我就帶你來這兒找勇氣和信心。”他從身後抱住她,喃喃地問道:“你找到勇氣和信心了嗎?”

她重重地點點頭,“這麼多的勇氣和信心我想我一輩子都使用不完,我知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就是死神也無法將我帶走。”

他幫她找回了勇氣和信心,也幫自己找到了執刀的力量。有了這一切,哪怕是再大的難關,他們也能闖過去。

坐在一片花海中,兩個人聊著屬於情侶間的話題,這大概才是真正的花語吧!

“靖寒,在鬱金香的世界裏最難得的是黑色鬱金香。因為黑色吸收最大限度的太陽光,容易把植物燒死,所以特別難得。紅色、紫色鬱金香都比較常見。有一種黃色鬱金香,它的花語是‘拒絕、無望的愛’,常常是分手的信物。”

“哈!你放心,這輩子我絕對不會送你黃色鬱金香。”靖寒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作著承諾。“誰跟你說這個了?”撥下他的手,重天繼續說道:“還有一種粉色鬱金香,很多新娘的捧花都用它,來猜一猜,是什麼樣的花語能讓新娘拿它做捧花啊?”

“你在考我?”靖寒裝作認真的思考,“我猜出來了,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我把答案寫在你的手心裏,好不好?”

她脫下手上的毛線手套,把手遞到他的跟前,他用食指在她的掌心裏細細描畫了兩個字——幸福!

“你怎麼知道?”重天簡直不敢相信,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會知道粉色鬱金香所代表的意思是“幸福”。

“還是那位花店老板娘告訴我的,她說粉色鬱金香預示著幸福,如果能找到一大片的粉色鬱金香我們一定會終身幸福的。”靖寒一邊說著一邊為她的雙手戴上那雙毛線手套,將它們握在手中,兩雙手隔著一層毛茸茸感覺著彼此舒服的溫度。

重天卻拿一雙茫然的眼四下張望著,“可是這裏沒有粉色鬱金香啊!”

“會有的!”靖寒向她承諾,“等你出院的時候,等我接你回到咱們的夢想家園的時候,等我們再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我保證會有滿眼的粉色鬱金香在這裏歡迎你。相信嗎?”

望著他真誠的眼眸,重天選擇相信他的承諾,“我相信!我相信自己一定會走出醫院,你一定會接我回到夢想家園,我們一定會再一次地回到這裏,那時候你一定會用滿眼滿眼的粉色鬱金香作為呈現給生命的禮物。”

靖寒啊靖寒,即使你騙我一千次、一萬次,我也相信這世界上一定有一朵花是香的,有一滴血是熱的,有一份愛是真的。

因為那愛……有著你的名字。

原來病房也可以如此熱鬧!

今天是駱重天進手術室的日子,所有人都趕來看她了。先是珍珍、朱健陪著靖媽媽和靖老先生來看她。緊接著方仲遠陪著她待了一會兒,他剛走了沒多久,她的上天大哥、九天小哥、燕脂姐,還有順順齊齊趕了過來。

“你們怎麼都來了?”因為九天在場,所以重天一邊說話一邊打手語。

看她忙得不行,九天未來的太太——令狐順順拉住了她的手,“重天,你不用打手語了,九天學會看別人的唇語,隻要你對著他說話,他就能明白你話裏的意思。”

重天簡直是太驚訝了,“小哥,你什麼時候學的唇語?我怎麼不知道?”

上天趁這個機會好好臭一臭自己的弟弟,“他還不是為了追順順,那時候為了學唇語還特意找了一個女老師,結果惹出什麼事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

順順心直口快,接著上天的話就說了下去:“人家女老師喜歡上了他,緊抓著不放呢!”

九天不善言談,隻能用大手握住了順順的掌心。隻是這麼一個動作,過去所有的傷痛都化為烏有。

眼見著大哥欺負小哥,做妹妹的怎麼能不管?重天作為公正的象征立刻站了出來。“大哥你就別說小哥了,是誰那時候為了追燕脂姐,跑遍了這個城市所有的花店,隻為了買到火紅色的風信子啊?”

“聽到了沒有?”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柳燕脂在相識十年的丈夫麵前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你呀!要是敢再惹我生氣,我還讓你追著我滿街跑,醜男!”

上天叉著腰,一張嬉皮笑臉完全被“潑夫”臉所取代。“又用這個稱呼叫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在外人麵前這樣叫我——你這個惡女!”

“說我,你還不是這樣,又叫我惡女!”好家夥!這兩個人又吵了個天翻地覆。

重天趕緊救火,以免她的病房都被他們給燒掉了。插在他們倆中間,她大叫了起來:“你們倆好了!不要吵了!我問你們,現在大家都到我這兒來了,洛洛怎麼辦?”她最惦記的就是她的小侄女。燕脂不在意地揮揮手,“她在急診室跟她的海爸爸玩得開心呢!正好滄浪也快做父親了,先讓他練習練習也好。”

海滄浪是燕脂的老同學,後來成了上天的下屬,他們都是非常好的朋友。算起來,海滄浪和他的太太——樊落星的愛情還是燕脂和上天極力促成的呢!

“人家都快做父親了,小哥你和順順什麼時候結婚啊?”重天別過臉來對著病房裏另一對情侶,“以前總說你們倆的寶貝……那個什麼《我是英雄》的電玩還沒做完。現在《我是英雄》已經成了玩家的寵兒,你們倆和開發公司也大賺了一筆,該是考慮個人問題的時候了吧!”

順順和九天交換了一下眼神,向來有什麼說什麼的順順這次也不例外。拿一雙大眼睛瞪著九天,她氣嘟嘟地說道:“他還沒向我求婚呢!”

“哦!原來是小哥的問題啊!”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九天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他的感情是真摯的,語言是緩慢的,總是需要人推他一把。這遇到的幸虧是順順這個嘴快的丫頭,換上一個含蓄點的女孩子,這輩子兩個人就這麼幹瞪著吧!

這次就讓重天來推他一把吧!拉著順順的手,重天擺出媒婆的架勢,“順順啊!我在醫院裏住了這麼久,年輕有為且名‘草’無主的男醫生我見多了,除了靖寒你不能選,其他的……隨便你挑,我對你實行三包——包介紹,包戀愛,包結婚。怎麼樣?考慮考慮?”

沒等順順開始考慮,九天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他的手指了指自己,握成拳放在胸口,又伸出食指指了指順順——這是第一句:我愛你。

第二句話,他用嘴唇的形狀來表達——嫁給我吧?

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在一係列的爭吵、矛盾的過程中順順真的是太了解他了。這番話他不是在用手、用唇述說,而是在用心說,她也隻能用心聽。可能就是他這種性格將她捆住了,再也見不到其他男人的好。

揚起手臂,她用手語回答他——我願意。

一個擁抱將兩個人的心結到了一起,這才叫真正的“永結同心”。

最高興的就屬重天了,“噢!小哥要結婚嘍!”

上天點了點她的小鼻子,“我們也等著把你這個大麻煩嫁出去呢!”

“所以你要勇敢地走進手術室,平安地出來。再健健康康地走出醫院,好讓我們早點把你這個大麻煩丟給靖寒去接收。”這會兒,燕脂和上天這對歡喜冤家倒是非常有默契,計劃打到一起去了。“我會送給你一份非常豐厚的嫁妝。”九天用手語表達著自己殷切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