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烏雲遮頂,漆黑似墨,黑暗將整個霸州籠罩,不見一絲星光,陰沉而又壓抑。
一座孤僻荒涼的島嶼,冷風吹動著雜草,枯萎的樹葉飄落,沒有魔獸的咆哮聲,也不見其他生靈踏足,死一般的寂靜!
但在島嶼中央,卻是另一番天地!
這裏靈氣濃鬱,生機勃發,整座島嶼的能量,都通過聚靈陣源源不斷的向此地輸送,最終被祭壇上一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玄兵吸收。
這把玄兵筆直修長,通體晶瑩,刃身上流動著璀璨瑞光,時而爆射出刺眼光芒,貪婪的吞噬一切。
它不單單在吞噬島上的能源,在祭壇的四周,到處都是散落的玄兵。
刀,槍,劍,棒,弓等等,這些玄兵,無一例外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澤,鏽跡斑斑,如同廢銅爛鐵。
可若有識貨之人在此,定會毛骨悚然,驚聲高呼!
奔雷刀,春秋劍,落日弓,降魔杵等,太多太多曾經名震一方的上古玄兵,竟然都被這把神秘兵器,把內部裏的能量威能吸幹!
更讓人詭異的是,在它的正對麵,有兩座石像和一名少年。
其中一座石像金剛怒目,手拿雙刀,殺意凜然。另一座石像羅刹低眉,魔戟垂地,閉目沉思。
在這兩座石像中間,有一體魄精壯,衣衫單薄的少年,雙手被冰冷的鐵鏈捆綁在石柱之上,飽經風霜,看模樣,已被困在此地多年。
他聳拉著腦袋,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宛若一具腐化的行屍走肉,看不到一點年輕人應有的朝氣,整個人死氣沉沉。
即便那把妖異的玄兵,每天將吸收能量的十分之一,傳入進這名少年體內滋養經絡,充盈肉身,也無法令他提起精神!
時間緩緩流失,每一分,每一秒,對整座島嶼來說都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就像這陰沉的夜空,看不見一絲曙光。
但就在淩晨之時,日月交替之際,這長久以來的狀況出現了變化。
隻見散落在地上的玄兵,不知為何嗡嗡抖動,發出清鳴的聲音,兩座不動如山的石像,寸寸龜裂!
而那名少年的烏黑長發,更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根根變白,旺盛逼人的血氣,瞬間衰敗,整座島嶼都在發生變化!
“李逸!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暗中勾結羅刹,損害我兵塚聖地根基!”
“即便你是李家淪放在此地的棄子,但敢做出這等出格之舉,這筆賬李家難逃罪責!”
“幾十年來,你還是第一個反抗的祭品,真以為憑這兩個苟延殘喘的武帝就可以逃出去?你即將付出的代價,我會烙印到你靈魂深處,讓你永世難忘!”
寂靜空幽的島嶼,突兀傳出一道道憤怒的暴喝聲,響徹天際,烏雲都被震散!
隨之,遠出而歸的三位紫衣修行者憑空浮現,守護在祭壇旁邊,目光掃視四周,場中氣氛一時肅凝!
“李家?棄子?”
李逸低垂著頭,枯糙的白發遮住滿是憔悴病態的臉,眉頭輕皺,陷入塵封已久的回憶。
正午.......玉蟾宗......紫衣人......李家宗室叛變......三大世家聯合.....父親戰死....大哥消失.....祖兵太武鎮壓....天地染紅.....
一幕幕不願回首的過去浮現在眼前,全是驚恐與絕望,李逸神情哀痛,希冀著黑夜將回憶埋葬!
在他思緒之間,身邊兩座被封印的石像砰砰炸裂,怒佛金剛與幽冥羅刹脫困而出,冷冷盯著紫衣護衛,眸中盡是殺意!
三名紫衣護衛視而不見,認真地檢查大陣根基,其中一名年輕護衛察覺出陣紋崩裂,靈氣逆轉,祭壇少了幾股能量輸送,臉色頓時一變,寒意襲人!
“李逸,聽說你以前受盡李家眾人溺愛,世叔為你去天荒采摘火蓮,姑母為你獵殺紫金蟒織造寶衣,還有與你一起玩耍的兄妹,更是對你言聽計從。一會兒將你擒下,我便去趟李家,把凡是曾經有恩於你的宗親都抓來,我要你看著他們怎樣被我摧殘至死!”
年輕護衛俊臉猙獰,目光陰狠,渾身戾氣逼人,一步步向前走去,猶如大石壓在胸口。
“威脅我?你竟然在用李家威脅我?你認為我會在乎那微乎其微的血脈親情嗎?如果不是他們背叛,我父親會死?當初父親在世,他們裝模作樣溺愛我,現如今死了,要不是我對你們有用,恐怕三年前就已經是一具屍骸!殺吧,我巴不得你把他們抓來一個個處死,哈哈哈!”
李逸猛地抬起頭,放肆大笑,空洞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瘋狂與憤怒,隱壓在體內的獸性隨時爆發,整個人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一下回光返照,精神亢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