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半月,逐漸升至黑藍的高空,四周霧蒙蒙的一片,月白色的光絲透著清冷。
一聲慘痛的尖叫打破周圍的寂靜,綠色花園熟睡的昆蟲驚悚的鳴叫。
粗壯的大樹,微風吹動著綠葉,飛舞著沙沙打響閣樓的透明玻璃,小小的窗戶中央,倒影著一幕絕望的身影。
花季妙齡的女孩,白皙小巧的腳上穿著一雙水晶鑲嵌成的公主鞋,優雅的過膝長裙,美麗的五官細細端倪才發現,她畫了精致的淡妝。
粉嫩的唇角,不停滴著黑紫色的鮮血,脆弱的脖頸咧著一條豔色的紅繩。也許是時間過的太久,瞳孔的白色眼仁無限擴大,似乎要奪目而出。
“女兒——!”王秀痛哭流涕,白羽心看見姐姐自縊的一幕,嚇的雙腿顫抖不已。
頂樓的儲物間,不足十平米的閣樓裏,處處潮濕,封閉式的窗戶還透著詭異的風聲,每一聲的呼嘯,都滿載著深深的絕望。
絕望……
就是這個沉重的詞語,她被逼的走投無路,她生性要強不願意受任何人的脅迫,奈何逼死她的是疼愛一生的父母……
“媽媽——!”白羽心纖細的雙腿承受不住內心如鐵的沉重,顫抖著彎曲,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震裂的疼痛,不敵與親姐姐天人永隔的萬分之一。
王秀淚如雨下,來不及拂去舊的淚水,新的一輪又湧出,好像無盡的循環。
白羽心睜大瞳孔,傷心欲絕到忘記世間還有一種眼淚,可以緩解心理的衝擊。
“媽,你為什麼要逼姐姐,報仇真的那麼重要?為什麼一直要逼她……”白羽心用稚嫩的雙拳,拚命砸著堅硬的地板宣泄。
她全身沒有力氣,可每次重重的砸下去,都帶著恨意和深深的怨。
王秀心如刀絞,她怎麼也想不到,平時柔弱的大女兒,性格如此剛烈。但凡她拒絕這門婚事,隻要說一個‘不’字,她身為母親,絕對不會逼她啊。
從籌劃婚禮開始,她冷眼旁觀著即將要發生的一切,隻是淡漠的說了一句:媽,我有男朋友了,我很愛他。
王秀以為,青春的愛,無非是小孩玩鬧,哪有真心可言,誰知她錯辜女兒的堅韌,不理解下一代的所信奉的感情,竟然可以這樣,堅貞不渝?
白木正在珠寶集團研究商業聯姻後,關於利益的分紅,關於資源共享的種種問題明細,接到通知,手指尖緊握的鋼筆滑落,深黑色的墨汁滴在煞白的A4紙張上。
“給我備車!”聽到大女兒自縊在家的消息,白木的神情沒有一絲哀痛。
憤怒,無盡的憤怒快要衝垮他的理智。
明天,就是明天。永生集團的赫連琛專門回國舉行婚禮,港城通知上百家媒體接受采訪,數千張請柬發遍大街小巷,更重要的,他為父報仇的夢想,終於可以近一步,在近一步,眼見觸手可奪,卻毀在最後一哆嗦。
他怎能甘心?
闖進別墅三層的閣樓,醫護人員和家傭亂成一團,大女兒的遺體被包裹整齊,安詳的躺在黃色的綿綢上,解開脖頸上的繩子,表情也變得安詳,不在那麼觸目。
趕到的白木連看都未看一眼,冰冷的語氣將另一個女兒打入地獄。
“你,明天替你姐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