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照在茂密的大榕樹上,透過密密的枝葉留下地麵斑駁的光陰。
長長的榕樹胡須隨風起舞
光陰灑在她白色的衣裙上
她在笑
純真的、搞怪的、驚訝的、甜蜜的、深情的
突然陽光鑽進雲層,大霧灌滿整個天際,一輛急駛的小汽車向他衝過來,他拚命的呼喚著,可是她怎麼都聽不見,而且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海天之間!
“君瑤……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豪華加護病內,那俊美的男人頭上包著一圈厚厚的紗布,他清冷的俊顏依然美不勝收,他時而緊蹙眉頭痛苦的呻吟著,時而露出最純真迷人的微笑。卻遲遲不肯掙開眼睛,仿佛就這樣永遠留戀在夢中一樣。
楊柳樹下她穿著雪白的連衣裙,裙擺隨春風起舞,烏黑發亮的大波浪慵懶的躺在她的肩上,片片的桃花瓣灑落在她的頭發上,像天然點綴的飾品,白皙如雪蓮花的臉龐露出最美的微笑!
她好美!美的像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油畫!
她深情的望著他
他漸漸的向她靠近
她就那樣微笑著
越來越近
她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準逃跑,你說過不會逃跑的……”
他依然迷迷糊糊沉睡著
“媽媽,爸爸到底什麼時候醒來?”小女孩抱著卓俊凡寬大的手掌童稚的臉上滿是焦慮和擔憂
“鄭叔叔說很快就會醒了!”飛婭冷靜的壓抑著內心的不安,盯著病床上嘴唇失色的男人。
“希望爸爸醒來後會忘記君瑤阿姨!”小女孩看著母親怔怔的眼神,帶著純真的期盼,如果爸爸能忘記君瑤阿姨,至少可以和以前一樣即使工作很忙很忙、偶爾才有時間陪她玩一玩,也偶爾會對著母親聊聊天,可現在的他連這些少有的時間都給了君瑤阿姨,所以她甚至討厭君瑤阿姨,因為她在不知不覺間奪走了屬於她和媽媽的期盼……
“……”
站在飛婭身後的男人突然間怔住了,執著的緊盯住愣怔在病床前的女人。
吵架!
最近通話頻繁,問題大至都相同,他會不會突然間想起什麼?
每每可以直接感受她不安躁動的心,從小到大她都那麼善於隱藏,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卻能清楚的分辨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直如此!
但是自從他的出現,她總是會因為他變得驚慌失措,總是會因為他變得疑神疑鬼。
她過的不幸福嗎?
他一遍遍的在心底反問著自己,現在連女兒都那樣講,那麼6年來她隻是隱藏的很好嗎?事實上,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幸福對嗎?她辛苦組建的家庭其實是泡影嗎?她隻是小心的嗬護著,表麵美麗晶瑩,其實很空虛嗎?……
想到這裏,他看她的眼神緩緩變得黯然,指尖慢慢變的冷涼,比他左手邊的聽診器還要冷涼。
她不幸福嗎?
他真傻,她的演技一直都好的驚人啊,她的自信心一直堅強的驚人啊,她的脆弱和孤獨從來都不會表現在人前啊。他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呢?自從認識卓俊凡開始她多了很多沉默、多了很多憂鬱、多了很多失神,他怎麼都沒放在心上呢?她過的不幸福啊!
如果是這樣他該怎麼辦?繼續放任她嗎?還是應該勇敢的麵對自己一次,錯過了啊,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
在他沒出現以前,她一直都那樣依賴著他,而他呢?逃避逃避再逃避,因為父親在雲恒內部的糾葛,他逃避。因為利益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遭反對,他逃避。因為床上那個男人的出現,他依然選擇逃避。
然而
他其實可以選擇,他卻放棄了,甚至連開口的勇氣都扼殺在喉嚨裏。
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麼消沉,莫名的冷涼像是從心底沁入全身,冰涼冰涼的,像結凍了一樣寒冷!
病房內靜謐了下來
仿佛靜的隻能聽到病床上那個男人的呼吸
房門被輕輕推開!
嚴芬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悄無聲息的像窺探似的打量著滿屋的沉默,聲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碰到某根導火索,這大概也是她能夠在女人身邊呆最久的原故吧,小心謹慎揣摩著,內裏還藏著小心翼翼。
“夫人,查到了,事情是由雲恒地產某建築工地施工隊包工頭幹的?”
“原因”女人語調平淡清冷的追問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久前,總裁視察建築工地,工地上突發事故,吳小姐在緊急時刻救了總裁,卻傷及了自身,總裁在一怒之下,撤掉了整個施工團隊!”嚴芬言簡意賅的陳述著
“重點”女人眼睛微眯,有些不耐煩的表情,語氣依然高冷
“是,夫人!”嚴芬顫微微打量著女人,繼續闡述著“事後包工頭多次來雲恒找總裁,可惜連麵都沒有見上,包工頭不得不麵臨著高額的建築材料費、務工費等,以及雲恒拖欠費用。所以在三番找總裁無果情況下,密謀了此次洛陽刺殺案。”
“果然又是吳君瑤,簡直是個掃把星!”三言兩語、蝕骨鑽心,女人臉上突然變得淩列陰狠,愣頓了3秒,轉而又變得平淡清冷“為什麼有雲恒拖欠的費用?”
“因中途撤換掉整個施工隊,雲恒本應支付違約金,但是雲恒某些部門以傷及總裁為由,遲遲未將違約金下派,包工頭等人沒有拿到違約金,各項費用無法支付,又必須麵臨著小工瘋狂的討要,應該也是狗急跳牆才遷怒於總裁。”
女人神情由平靜轉為憤怒,放大的瞳孔有淩厲的光芒像激光可以貫穿人心骨,女人怎會不明白,什麼以傷及總裁為由?分明狐假虎威借由雲恒收資斂財,可恥至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