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不是讓你去嚴府裏頭轉一轉麼?”楊晨希指著玉蕭追問道,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瞪成了圓形。
“是啊,奴婢確實在嚴府裏麵兜了一圈。畢竟奴婢是個外人,所以要查探清楚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玉蕭頓了頓說,“奴婢把能去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在嚴世蕃臥房裏發現了這個。”
楊晨希看著玉蕭從袖袋裏掏出一串深棕色的佛珠,她接過來瞧了瞧:“這跟姑子庵裏其他串子有很麼不同麼?我覺著它材質似乎價格不菲,沁涼沁涼的。”
“夫人所言不錯,這串子乃是老爺六年前送給薛二娘的。”
此言過後,楊晨希沉默了好一會兒。
“具體說說吧。”良久後她垂著頭說了這麼一句。
“六年前薛二娘的第二個男胎流掉後,她說要為她的孩子們祈福,當時的老爺就送了她這麼一串佛珠,您仔細看看這串子雖然保存得很好,但繩結仍然有磨損的痕跡,它確實年頭很老了。”
“這些事情,你都確定麼?”
“絕對確定,之前拿到這串子的時候奴婢就拿著它調查了一番,這串子的曆史奴婢不會搞錯。”
“那馮小義呢?”
“我問過他,他說他跟那日在姑子庵差點兒起衝突的人打了個照麵。”
這麼巧!
“然後呢?”
“然後他們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
“是,馮小義跟我抱怨的是那男的看到他就麵露譏諷之色,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他脾氣不好,當即起了爭執,那個男人說……說……”
“說什麼?”
“說他表妹……搞起來這麼不舒服……難怪……難怪她主子不愛碰她……”
“所以那個男的意思是他把阿茶先奸後殺?哦沒有殺。”
“就是這個額意思,所以馮小義當時就與他動手了,那男人扭打間還出言不遜提到了老爺。”
“陸炳?他說什麼?”
“他說你們大官人也不過如此,表麵看著威風,還不是王八一個。”
“……不是吧。”
楊晨希無力地撫了撫額,看了看手裏的串子。
“夫人,接下來該怎麼做?”
“先回府。”楊晨希煩躁地甩甩頭,渾身無力地靠在轎廂上翻白眼。
這一路上楊晨希都在默默把玩著手上這串“上了年頭”的精美佛珠,總想理出個頭緒,卻最終像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一般理不清個所以然。
回府之後楊晨希本想立刻把馮小義叫來說個清楚地,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決定先去洗白白再來見人。
從渾堂裏邊出來神清氣爽冒著熱氣的楊晨希吩咐玉蕭把馮小義叫了來,仔仔細細將他在嚴府上的所見所聞再又問了一遍。馮小義堅持說先前在姑子庵差點兒跟他動手的那個男人,就是嚴家家仆,今天真和他動手了,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舍如果不是玉蕭出麵製止,起碼得打到有人重傷才可能停下來。
“所以你堅持認為,劉泗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就是……就是嚴府上有人跟咱們的人有勾結,對吧?”
最後楊晨希做了個總結,她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委婉了。
“咳,對,小的鬥膽認為,是這麼回事,而且這件事和我表妹的死絕對有關聯,他們就是為了殺人滅口才將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