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陸炳輕描淡寫地說著,拿起了勺子,十分認真地補了一句:“賣相不錯,我試試。”

“你……你母親也沒給你做過麼?我的意思是,過去你們家還未發展到如此家業的時候,你的母親肯定多少需要親自動手做點什麼的吧。”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忘了,我母親在我幾個月大的時候就去給現在的皇上當奶娘了,直到我六歲才回到家中。”陸炳說這話的口氣隨意得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他十分自然地一口吃了個餛鈍就轉移了話題道,“嗯,還真不錯。”

“對,是我忘了。”楊晨希勾了勾嘴角說,“說起來……你那兒怎麼樣了?我這幾天隻顧著高興,都沒問過你的情況,我總感覺……似乎是不太好。”

“你的直覺挺準。不過這些事……我不打算現在說。”

“啊?為什麼?”

“好好吃餛鈍吧,等我把你的事情解決了再來操那心。”陸炳說著又舀了個餛鈍自言自語道,“味道好像果真有些不一樣。”

“嗯,那就仔細吃著,這可是隻有我能做得出來的餛鈍。”楊晨希得意洋洋地抬著下巴說。

最後,陸炳真的吃掉了五十個餛鈍。

楊晨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吃飽了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輕輕打了個嗝,還不好意思地說自己失態了,最後又一次對楊晨希的手藝讚不絕口,還稱往後請她多做。

果然,果然是比以前更加,更加接近他了。楊晨希心想,那時候那種揮之不去的隔離和疏冷感真的令人非常痛苦,偏還無處排解無法言說,憋在心中幾乎都憋成了內傷。

雖然那時候心中是有很些怨恨陸炳,後來想起來仍然會不舒服,但現在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這些芥蒂早已經煙消雲散,隻要這麼看著,心裏就已經被滿足和幸福感填滿了。

這樣的甜蜜感覺又和之前還在京城的時候很不一樣,果然還是現在這樣好啊。楊晨希望著陸炳心想,不管怎麼說,所有的苦都沒白受吧。

楊晨希醒過來的時候,陸炳已經不在身邊了。她回想了一下,昨晚上他實在是吃撐了,楊晨希也是吃了個大飽,兩個人都完全沒有一絲睡意,一起在院子裏溜達了幾圈知道實在困得不行了才回屋去睡。

自然也沒發生什麼本來令楊晨希胡思亂想的事情,本來她自己就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想來白日裏更加勞累的陸炳更是如此吧。

楊晨希撐著下巴坐在床上心想,也不知道他要在外邊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到什麼時候,雖然她並非是對他缺乏信心,這種心情隻是一種純粹的擔心和心疼而已。

她正在撐著下巴愁著,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楊晨希懶得有什麼反應,因此仍舊保持著姿勢發呆,直到外邊那人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突然說話了:

“夫人,奴婢來伺候您洗漱。”

“哦,我不……”楊晨希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聲音是……!

楊晨希也顧不上冷了,直接掀開被子跳了起來下了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那個彎腰垂首的婢女身影果然十分眼熟!

“你……”楊晨希的舌頭突然打了結,糾結了好久才吐出下一句話,“那你是……玉……玉蕭嗎……”

“正是奴婢,夫人,好久不見。”那人說著抬起了頭,楊晨希見到她臉的瞬間有種血液直充頭頂的錯覺。

一樣機靈精明的眼睛,一樣精致冷豔的臉蛋,確實是玉蕭,確實是她沒錯!

“你……你……怎麼……怎麼又……?”楊晨希慌得一時又開始口齒不清起來,玉蕭莞爾一笑,把耳邊的碎發攏了過去,平靜地說:“之前稍微進行了一點調查,覺得夫人您大概很需要幫助,所以就回來了,不過……看來還是來遲了,還請夫人恕罪。”

“不不不……我,我是說……不遲,我的意思是……啊!!反正你能回來就好了!”楊晨希高興得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她跪在玉蕭跟前扶著她的肩說,“我真的沒想到你還能回來,畢竟我對你那麼惡劣……而且一點道理都不講……我以為你會嫌棄我到死,真是……真是……”

“其實夫人的心情我也能理解。”玉蕭微微一笑接話道,“總之我實在放心不下,現在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事情,請您隨意吩咐,奴婢一定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