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下了決心,所有的程序都辦的很快,幾乎是第二天清晨,旨意就送去了蕭家。
正三品的護國大將軍,女帝的麵子給的很足。各種賞賜,金銀珠寶,賞了滿滿一屋子。
規矩的接了旨後的墨子君,很有一些回不過神來。他不是很明白,自己向來是韜光養晦,又從未進過官場,女帝緣何突然拜他為將?出手還如此大方,一封就是正二品?墨子君不笨,他知道其中定是有些事情發生,他轉眼看向自己的舅舅。
舅舅昨晚半夜才急匆匆的回來,他恰巧碰見,跟舅舅問安的時候,那會兒蕭將軍看他的眼神就已經有些意味深長。
第二天突然傳來這樣的旨意,墨子君斷定,拜將,即便不是他舅舅的主意,起碼,他的舅舅,是知情的。
蕭將軍看了眼這自小看到大的侄子,又想到花與月說出來的那些驚天動地的話,不禁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
他是否終是做錯了?姐姐那樣的巾幗英雄養出來的兒子,哪裏可能沒有一點血性呢?
他這些年一直以保護之名不讓墨子君踏入官場,是否實在是委屈了他?
這些話,蕭將軍永遠也不可能去親自問墨子君,但他終究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墨子君的誌向,便是高飛於空,隻要他真的有那個本事,他蕭止戰就是幫一把又何妨?
不過在此之前,且讓他看這慕傾瀾用命擔保換來的路,墨子君,到底,能走多遠。
蕭將軍輕聲歎口氣,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墨子君的肩膀,“或許我看錯了,你認識了一個好朋友,我該為你感到高興。好好的走你想走的路,你母親在天之靈,想必,也是同意的。”
好朋友?
墨子君皺皺眉,初時並不是很明白自己舅舅的這話到底是何意,然而墨子君是何等的聰明?腦子裏轉過幾個彎彎曲曲,頓時就明白了自己舅舅的意思。自己這將軍一職,原是傾瀾的意思麼?
墨子君垂頭思量半晌,額間皺紋越皺越緊,他不明白慕傾瀾是怎麼能說服女帝給他拜將的。
據他自己的情報網來看,女帝對慕傾瀾根本不重視,雖有國師之名,說是超一品的官位。然而,實際的權力,還不如他的舅舅蕭止戰。
這樣的地位,慕傾瀾要說服女帝拜將,那必然是費了不少的功夫,甚至,是付出了什麼代價。
但是,不對,不對,不僅僅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
墨子君垂下頭,一點一點的捋著頭腦裏的思緒。
按說,不應該啊,他的所有勢力也都藏在地下,未被別人發現過。沒有才能的人,慕傾瀾這樣一個不受寵的國師,是怎麼能說服女帝拜將的?
不,不對,還有種情況。
墨子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種情況,才有可能出現現在這樣的事。
女帝向來是唯才是用,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他這麼一個功名都沒有的人登壇拜將,除非,除非女帝知道他的勢力!
那些勢力的組建,絕非常人可得。
那些勢力若是拜在明麵上,墨子君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可以讓女帝拜將。
前提是,在他暴露完自己的勢力之後,女帝沒有因為惱怒而直接殺了他。
前思後想,也隻有這麼一個原因了。
可是,問題來了,女帝,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他可以斷定他的情報網沒有出過問題,道路樓閣四大勢力的探子能拿到的消息,都是千挑萬選出來,而故意暴露出來的。
女帝絕對絕對,不可能從中看出來什麼,那女帝,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是,慕傾瀾嗎?
墨子君乍然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慕傾瀾,從結識啊的那一天起,墨子君就覺得慕傾瀾對他自己有一種近乎怪異的親近感。
他確認他在此前,從未見過慕傾瀾,但是初見之時的那一份熟悉的感覺,騙不了人,墨子君長這麼大,還隻有慕傾瀾這麼一個人,讓他第一次見麵,就生出來了結識的心思。
而且,慕傾瀾這個人,他從未看透過。
他們相交,算來也有些日子,但是,他始終看不透慕傾瀾的心思。
上次的登門拜訪,慕傾瀾看著自己那出生不久的小表妹的眼神很不對勁,悠遠而深長,似乎有很遠很遠的糾葛。
可是小表妹才剛出來,哪裏有那麼多的牽扯?
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想到了這一層,墨子君就基本斷定了,絕對,是慕傾瀾把他自己的勢力,放到了女帝的麵前。
也隻有這樣,才能把前後一切的事情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