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颯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暈沉沉的痛。
頭頂是漫天的繁星,四周有簌簌作響的高大樹木,她惶惶然地從地上爬起來,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哪裏?
最後的記憶便是自己在蘇寒家裏彈琴,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荒山野嶺之中了?
蘇寒呢?他怎麼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這時候才發覺有些不對。
這不是她的手。
喬羽颯常年彈吉他,兩手的手指都有一層薄繭,哪裏會有這般的白皙柔軟,細嫩修長?
後知後覺地瞧了瞧身上,一聲淡黃色的大袖寬衣,袖口領口繡著暖白的牡丹,滾邊精致,下身是一條直拖到地的粉紅色長裙,繡著鑲金的滾邊。
這分明是古代貴族女子的服飾!
喬羽颯瞬間慌了神,揚聲喊道:“蘇寒,蘇寒!”
樹葉颯颯作響,卻不見一絲的人聲。
倒是她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聲音稚嫩清脆,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完了完了,莫非是借屍還魂?
心下毛骨悚然。
不管怎麼說,先出了這林子再說。
這身子的主人瞧上去非富即貴,又年級幼小,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走失了,指不定遇見什麼事情被嚇死了。
大戶人家的小姐走失了家中定會遣人來尋,這林子瞧著詭異,不定會有什麼毒蛇莽獸。
正胡思亂想之間,忽然天地間一聲巨響,嚇得她腿一軟,又跌回了地上。
循聲望去,隱約見到天際之間一團火紅,伴隨著不知名的猛獸嗷叫,足足五六分鍾才淡了下去。
喬羽颯坐在地上,一顆心嚇得砰砰亂跳,暗罵這身子的主人,在家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自己跑到這氣氛詭異的深山老林中,把自己弄死了不說,還抓了她來接著受罪,真是忒不人道。
提著裙子躊躇半晌,決定逆著那紅光的方向走,那聲巨響來的古怪,指不定又出什麼事,還是遠遠的躲開的好。
跌跌撞撞的走了一刻鍾,裙擺被枯枝化成一條條的碎布,繡鞋上的絹花也被扯掉了一朵。心底又開始憤憤暗罵這小丫頭沒腦子,怎的出門還要穿這些累贅的東西,真被人擄去了連跑都跑不快。
山石粗糲,咯地雙腳疼痛不已,她停下來擦了擦額上的細汗,靠在一顆大樹下休息。
這身子的主人太不中用,才走了一會兒就累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見鬼的林子。
暗恨了一會兒扶著樹站了起來,正準備接著往前走,忽然間腥風大作,周圍樹木簌簌作響,情形詭異。
喬羽颯又停了下來,心中警覺。
這分明是熊出沒的節奏啊,不會那麼倒黴吧?
無數細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密密麻麻讓人不寒而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野獸身上特有的腥臭之氣,她緊貼著樹幹站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四周晃動的黑影。
一片月光從疏疏略略的樹葉之間漏了出來,順著月光瞧過去,嚇得差點又跌回了地上。
隻見這樹影中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二三十隻野獸,豺狼虎豹一一俱全,更加詭異的是這些猛獸體型明顯就大於平常,且麵目猙獰邪光四溢。
喬羽颯心中暗暗叫苦:這些猛獸怎麼就成群結隊的出現了,開party嗎?莫不是她打擾了它們的派對吧?
一咬牙從頭上拔下一根發簪握在手裏護身,心裏卻也明白自己孤身一人麵對這麼多猛獸肯定是在劫難逃,拿著發簪不過是壯膽罷了。
一直吊青白額的巨虎伸著爪子向她邁了一步,然後仰頭在空氣中嗅了嗅,渾身的皮毛一抖,興奮的大吼了一聲。
喬羽颯嚇得手中的簪子差點掉落。
心道你至於嗎,我不就這麼幾十斤,又不是唐僧肉,你們一人一塊都不夠塞牙縫的。
那巨蟲後股一沉,顯然是上撲的姿勢,喬羽颯死盯著它,雙腿蓄力,隨時準備躲開。
說時遲那時快,那畜生又是一聲大吼,後股一蹬便撲了上來,她握住簪子就地一滾避開了這一撲,堪堪躲過。
然而躲過這一撲,卻正好滾進了獸群之中,那些巨獸先是下意識的躲開,一怔之下旋即齊齊地撲了上來。
腥風大作,任她有通天的本領,怕是今日也難逃厄難了,於是心底輕歎一聲,隻得閉上眼睛等死。
耳邊忽然叮的一聲輕響,金光大作,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便瞧見一隻銀白相間的巨獸落在了她的身邊。
高大威猛,身形如犬,肩上仗著兩隻宛若鷹翅的大翅膀,尾細而長,尾尖一大束柔順平坦的銀色絨毛,展開好似孔雀的尾巴。
那巨獸怒吼一聲,後股立起,前掌一揮便將已經撲到她身邊的棕熊抽的腦骨碎裂當場命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