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戴著癢氣罩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房裏,有點漠然的看著窗戶外的天空,從陸哥今天跟醫生的談話中,她知道她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的胃一直都不大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一直認為那些癌症不癌症的應該跟她沒什麼關係,因為她的身體一向都很好,除了偶爾有點小胃病之外。
可半年前體檢查出自己得了胃癌晚期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是醫生在跟她開玩笑的,診斷書上寫的不是胃炎不是胃病,而是胃癌晚期。林子涵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二天三夜,才在陸哥的攙扶下憔悴的從房子裏走了出來,接受了醫院的提議做了胃部接近三分之二的切除,給自己爭取了再多活半年的時間。這期間她一直都沒有跟自己家裏聯係,早在半年前檢查出病症的時候,她就好了準備,把自己僅剩的存款存到了媽媽的卡上,那層二室一廳的套間還給了陸哥。
對於陸哥全名叫什麼其實林子涵一直都沒有問過他,他們在一起已經快七年了,她從來不問他是幹什麼的,他的家庭他是什麼人?她都沒有問過,她隻是喊他陸哥,他們是在酒吧認識的,當時林子涵跟在一起十年的老公離婚了,而理由很狗血的是他劈腿了,那段時間她的心情像世界末日一樣,在二次自殺沒遂之後,每天都在酒店裏賣醉,而當時陸哥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喝酒,一開始兩個人都是沉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的喝著自己的酒,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將近一個月,那時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別的因素,兩個各不相關的人終於從酒吧爬到了酒店的床上。
再然後有一天,林子涵住進了陸哥為她安排的那層二室一廳的房子裏,陸哥說如果有一天她想離開了,隨時都可以離開,他如果要過來,他會給她打電話,平時隨便她想幹嘛就幹嘛。
林子涵知道她這是給**了,她也當了別人的**,或許是因為心裏不甘,又或許是心裏的怨恨。因為結婚十年的老公就是因為**而跟她分手的,她應該很鄙視**這兩個字才對,很不屑才對的,可她卻偏偏選擇了自己當一個**,她的朋友都說她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或許她真的瘋了。
陸哥不是每天都會過來的,有的時候一個星期來一次,有的時候一個月,每次來都會讓她給他做一些家常菜,或者讓她陪著他喝二杯,兩個人都很默契,他從來也不說他的事也不問她的事,她從來也不問他的事也不說她的事,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快七年的**生活,一直到林子涵生病了,當她從手術的麻醉中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陸哥,陸哥什麼都沒有問,隻是幫她交了醫院治療的後續費用,幫她找一個陪護,告訴她讓她好好養病,不要擔心費用的問題。
林子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和陸哥兩個人的關係,如果說是**的話還不如說是朋友來更貼切一些,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自身可以聊各種的話題,聊美食聊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有時間他還會陪著她到各個地方去旅遊,他很寵她對她很好,他們都知道那不是愛情,或者那隻是一種慰藉,兩個人的慰藉。
聽到病房的門給打開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陸哥來了,林子涵轉過頭來看到是陸哥走了進來,硬是從毫無血色已經瘦得皮包骨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