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那些過去一一重現,反複折磨著我:
1998年,我出生在山西一個小城市,家裏就我一個小孩。小時候家裏沒什麼錢,爸爸媽媽也挺恩愛。後來周圍的人都開始借錢開煤礦,爸爸頭腦好,開了一個洗煤廠。他說開礦容易出事,但是所有的煤礦都需要洗煤廠。
洗煤廠投資不大,區區二十萬,隻用了不到三個月就回了本。事實證明爸爸的眼光很好,或許還因為那個年代隻要肯下海都能賺到錢?
家裏條件好了,媽媽雇了保姆帶我,還雇了阿姨做飯打掃,她辭去之前商店會計的工作,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打牌。隔三岔五就去省會太原買衣服,有時也會去北京上海購物。總是把我一個人放在家裏,讓保姆照顧。
剛開始爸爸還老說她,讓她多陪陪我,但是幾次三番說了也沒用,爸爸也就放棄了,誰讓媽媽一直是我們那邊有名的大美人,爸爸自從娶到家裏就一直對她言聽計從。
爸爸的洗煤廠越開越好,後來擴大到三家,每年都有幾百萬進帳。媽媽這時迷上了賭博。我們那裏有個黑賭場,在煤礦所在的山裏,開車上去要半個多小時。媽媽幾乎天天開車去賭。
剛開始是贏的,媽媽喜氣洋洋的他來帶我去買衣服鞋子,在我們那邊最好的酒店吃飯喝茶。後來就不見她再帶我出去了,氣色也一天不如一天,眼神飄忽,越來越瘦。
爸爸跟她吵過幾架,不許她去賭場,可是沒有用,媽媽著了魔。爸爸廠裏忙,前腳走,後腳媽媽就開車出去了。爸爸隻能把家裏的錢都劃在自己和我的名下,也不再給媽媽家用。可是並沒有什麼用,當高利貸****的時候,爸爸才知道媽媽手上雖然現金不多,但是當地賭場都知道她是誰老婆,一直放高利貸給她。
媽媽打了一千多萬的欠條。高利貸告訴爸爸:“不還錢就出門小心點,別忘了你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爸爸恨的要死,可是錢不敢不還,都知道對方是我們那裏誰也惹不起的人。最後爸爸把家裏所有積蓄拿出來還了錢,可是廠裏需要現金流,設備要換新的,工人也要發工資,一時家裏很拮據,隻能把大房子賣了換小房子。
做完這一切,爸爸提出和媽媽離婚,讓她淨身出戶,我跟著爸爸。媽媽跪在地上哀求他,說自己痛改前非,再也不賭,以後一心一意照顧家裏。還要爸爸看在我才十歲的份兒需要人照顧的份兒上原諒他。這樣日複一日的糾纏著不肯離婚,爸爸最終還是心軟了。
從那時起媽媽消停了兩年。沒有保姆和阿姨,她重新開始煮飯洗衣,對我也還可以,可是眼神依然飄忽不定,時常走來走去,像被關在籠子裏的獸類。我慢慢不想靠近她,整天埋頭看書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