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陣勢沈慕蘇倒是有點同情起薄情來了,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別的小朋友都在爸爸媽媽的保護下上學,享受著人生最美好的時刻,而年僅十五歲的薄情卻要學習權謀之術,鬥個你死我活,可是,反觀自己,又何嚐不是鬥個你死我活呢?沈慕蘇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薄情要她做他手中的刀。
薄胤的母親隻不過是一名陪唱的,她偷偷將薄胤生下,生下薄胤原本隻是想以為薄越會看在兒子的份上將她帶進薄家,隻是這個母憑子貴的想法,還是落了空。
薄越,又豈是這樣簡單可以讓人算計的,後來,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找到了薄熙,薄熙答應將薄胤帶進薄家並且入族譜,薄家不能跟薄熙做對,一來是因為薄熙手上握有王牌,所以就連薄越也要給薄熙三分薄麵,薄胤有了薄熙撐腰自然眼高於頂不可一世。
“父親,他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讓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入薄家族譜?”薄胤嗤笑一聲,薄胤的母親是薄越在外麵的女人,薄胤進薄家的時候薄情已經記事兒了,薄情的母親又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所以這才提出離婚。
“難道你是在認為我在欺騙你們嗎?拿我死人跟你們開玩笑?”薄情更加不屑,不過事實就是,薄情在拿死人跟他們開玩笑。
薄越跟餘芳離婚之後,薄越說是對薄胤喜愛有加,深宅內院裏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能在深宅大院裏長大已是不可小覷,更何況薄胤這兩年越發出色。
而薄情這兩年做事手段越發狠戾毒辣,頗有薄越當年的風範,甚至更甚於當年的薄越,這個少年,將來會走上一條什麼樣的道路,誰也不知道,可是眾人卻知道薄情的城府之深絕對不是薄胤可以比擬的,不過近年來這個少年似乎格外平靜低調,避其鋒芒,像是在蟄伏在暗處的猛獸,隨時準備出擊。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這個野丫頭進薄家,”薄胤指了指沈慕蘇,帶著一絲絲的蔑視,“她進不進薄家,好像不是你說了算吧!父親還在這裏呢?難不成你想做父親的主?”薄情說這話可謂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你胡說,”薄胤因為薄情的話,漲紅了臉,即便薄胤有這個心思也不敢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啊!
這薄家,有誰敢做薄越的主,除了已經不管事情的老太爺之外,“更何況,你說她是野丫頭,你也比她好不了哪裏去,”薄情這話絕對是一針見血,絕對的。
薄胤的身份是他的一個痛,雖說已經入了薄家族譜,私生子這個名頭,卻還在他的頭上,薄越看著這兄弟明裏暗裏的鬥,唯薄越巋然不動,半晌才平靜無波的開口,“去哪兒找到她的?”
“我媽死前住的地方。”薄情睜大眼睛無辜的看著薄越,從沈慕蘇的角度看過去,那張側臉當真是完美無缺,夏日的陽光從正廳最前麵的大窗戶照進來,好像都灑進了那雙眼睛裏,眼底都是細碎璀璨的光,他嘴角微彎,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那雙眼睛往眾人身上一掃,眾人腳底生涼。
“那就讓暫且讓她留下來,入族譜之事稍後再議,”薄越起身走到沈慕蘇身邊,“抬起頭來,”沈慕蘇依薄越所言,將頭抬起,平視著薄越,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淡,又帶著些許玩味,細長的柳眉,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幽光;堅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男性才有的英氣;略薄柔軟的櫻唇,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黑色的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
“就這樣吧!最好安分守己一點,”薄越看著沈慕蘇,這話前麵卻是對薄情說的,後麵一句才是對沈慕蘇說的,沈慕蘇從薄越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的算計,她這算不算剛出狼窩有入虎口?
“父親,您真的要讓她進薄家嗎?”薄胤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難不成你要質疑父親的決定,還是說你想做父親的那個位置?”薄情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薄胤被揭穿,麵紅耳赤的做垂死掙紮,“你簡直是……簡直是……”
也許是氣急了,薄胤突然詞窮了,薄情慢悠悠的替他往下接,“汙蔑。”
“對,你就是汙蔑我。”
“我就是汙蔑你了又怎麼著。”薄情大有一副我誰都不怕的樣子,我就是這樣囂張,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你……”薄熙衝薄胤使了個眼色,薄胤卻接著咳嗽低下頭去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在薄胤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冷笑著開口,“薄家大少果然伶牙俐齒,能言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