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駒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不解,幾乎讓瑤光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說,“你明天……要走嗎?”
溫伯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姑娘的意思。是害怕他突然又回新西蘭?這是錯覺還是直覺?內心突然迎來的狂喜和拂去塵埃的心髒充斥他滿滿的胸腔。
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略微冰涼的手指,逐漸緊握,“我不走。”他看著她,又說了一次,“我明天不走。”
若是你願意見到我,我永遠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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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瑤光這一個晚上並沒睡好。
她做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可怕的惡夢。
艾倫舉著一把水果刀,對她露出一個心生恐懼的笑容,她一下子被嚇得癱倒在地上,艾倫一步步逼近,手裏的刀刃鋒利且泛著冷光,她想逃跑,可怎麼都站不起來……艾倫笑著走到她麵前,用稚嫩的童聲叫了她一聲:“aunt。”她害怕……這個稱呼如此的可怕,她想跑走,可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就在艾倫舉著刀刃朝她刺過來的那一刻,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狠狠向上一提,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經撞入了某個溫暖又熟悉得懷抱裏。她愕然抬頭,看到溫伯駒慘白著一張臉,對自己溫柔的笑著,那是一抹能夠將心裏所有的塵埃都一抹而盡的笑容。明明是溫暖的,可她怎麼那麼想哭?
在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刻,溫伯駒就轟然地倒在了血泊中……
徐瑤光被嚇醒。
她驚得坐起來,恐懼的看了看四周,蒼白的臉頰,四肢止不住的顫抖。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
因為被惡夢嚇醒,徐瑤光一早上的精神都不太好,下樓看到陳承從外麵回來,也沒說兩句話,三個人安靜的用完早餐。陳承率先上了樓補覺,陳崇則乖乖的收拾碗筷,徐瑤光從早上起來時就感覺喉嚨有些不適,不知是不是昨晚淋了雨又吹了風的緣故,有些感冒的傾向。她懶散地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就被陳崇拉著去院子裏曬太陽。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適合踏青,適合郊遊。
倆人走到院子時,陳崇率先看到對麵院子裏站著給花草澆水的溫伯駒,他揮手熱情地衝人打了個招呼。瑤光看到他熟悉的麵容,腦子裏又突然蹦出早上做的那場夢……莫名就有些害怕。
陳崇隔著幾十米的花園和溫伯駒說了幾句話,突然瞄到對方身後出現的一個女孩子,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果然,臉色不太好。他挑眉回頭再看去時,溫伯駒卻早已放下水壺,不知和身旁的女孩說了一句什麼,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女孩子似是有些不耐煩,伸手拍掉了他的大手。這和諧的相處的模式……
“那個女的是溫大哥的妹妹?”他問徐瑤光。
瑤光蹙眉瞪他,語氣有些不好,“不知道。”
“哎喲,莫不是吃醋了?”陳崇笑著膽大的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瞅你這怨婦模樣,簡直就一副‘有人搶了我男人’的樣子。”
回答陳崇的便是徐瑤光狠狠踩向他的大腳。
“你別惱羞成怒啊……”他嚷著躲開。
徐瑤光不依不饒,又伸手去掐他的手臂,“你胡說八道什麼?不懂就不要亂說……”
陳崇一邊躲著她的魔爪,“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怨婦……而且,”他突然伸手抓住瑤光伸過來的爪子,一把將人定住,“你有眼睛怎麼就不會看呢?很顯然,那女的是溫大哥的妹妹啊……徐暮大哥跟你在一起時就是這樣子的。”
“……什麼樣子的?”
“你看啊……男人對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女人完全是兩種態度。雖然吧……都同樣是女人,可區別還是大著呢。”陳崇確定她不會再伸手掐自己,這才鬆開她,“對妹妹是寵溺和遷就,可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那眼睛裏有的可不是愛情的‘愛’,是親情的‘愛’;再者,看自己的女人時,那就說不清了,這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
陳崇見她一副茫茫然,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自知說了一大通廢話,無語望天。可這時,腦子裏靈光一閃,自以為想到了一個好得不得了的主意。還不等徐瑤光從剛才的一番話裏掙脫出來,拉著人的手腕直接走到了隔壁院子裏。
然後,瑤光的印象裏,就聽到陳崇說了這麼一句。
“溫大哥,今天天氣這麼好,要不咱們去爬山?”
然後,她又聽到溫伯駒說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