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剛指向四點十分,溫伯駒就回來了。
從飛行棋玩到手柄遊戲的艾倫和陳崇見人,各自喊了一聲,便繼續奮戰。溫伯駒掃一眼客廳,沒看到想見的人,問陳崇,“你姐姐呢?”
“啊?”他得空在客廳搜索一圈,又回頭繼續玩,一邊答:“好像在洗手間,也不知道怎麼的,都在裏麵半小時了……”
溫伯駒挑挑眉,將手裏的牛皮袋子放餐桌上,轉身去洗手間,站在門口,手放上門把,扭了一下,沒打開。
鎖了?
於是,他曲著手指敲門,“瑤光?”
在洗手間裏鼓搗牙齒的徐瑤光,還沒反應,外麵的人又叫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她急忙放下不知是誰用的漱口杯,幾乎是以強迫症上身的概念把杯子放回原處,這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去開門。
溫伯駒低頭看她,臉色紅潤,唇上有水的光亮,沒有任何不適,隻是……她的左臉無意識一鼓一收。伸出手去,剛要碰上她的臉頰,人就條件反射的退了兩步,躲開他的手指。不動聲色挑眉,收回自己的手,用波瀾無驚的語氣問她:“你怎麼了?”
“……”瑤光不知道怎麼說,現在估計一張口說話都有些怪怪的感覺。而且,他怎麼就這麼快回來了?“沒……沒事。”
溫伯駒一聽她張口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微蹙眉,無意識朝她走近兩步,卻不料姑娘又退了一步。這個舉動倒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你的聲音怎麼了?感冒了?”
“沒……沒有……”她的手指不停在身前攪著,內心裏無數頭亂馬奔騰而過。她好像說,能不能不要站在這兒說話啊?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家,去家樓下的藥房買點止疼藥,說不定明天真的就好了。牙痛啊……牙痛……
“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先走了……”她不等人說話,想走出洗手間,奈何對方沒動,整個高大挺拔的身子都堵在門口,真是頭痛。抬頭委屈的看人一眼,“我……我想走了……”
溫伯駒看著人,好半天才說:“留下來吃個飯吧,算是感謝你今天幫我照顧艾倫。”
讓她留下來吃飯就隻是為了感謝?
瑤光的心情莫名的……不好了起來。她是有些賭氣的,不看他,“我想回家吃飯,你讓一下。”
“……”
“你擋著門了,我出不去。”
“……”
溫伯駒沒動,也不知有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她感覺自己更委屈了。抬頭看人,卻觸及到他有些複雜的眼神,說不清,就是讓自己心裏已經不好受的地方,更難受了。
溫伯駒看了她良久,這才恢複淡淡的神色,對她說:“待會兒再走,你先跟我來。”說完,轉身便走,不讓瑤光有繼續猶豫的機會。
人走到樓梯口,見她還沒跟上,便轉身叫了一聲,陳崇和艾倫都側目看過來,他決定直接無視。三秒後,在洗手間裏的人才緩慢的走出來,低著腦袋,沒敢看客廳的“閑雜人等”,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他麵前,他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久久才悠悠歎了一口氣,轉身往樓上走。
他的腿很長,穿著黑色西褲,白色拖鞋,每一步其實都可以踏出兩步階梯,但似乎為了配合她的步伐,硬是一步步的往上走著。倆個人在陳崇微妙的注視下和艾倫奇異的眼光下上了樓,溫伯駒拉開一間類似書房的門,側身讓她先進去,隨手指了指一個角落,“你先坐著等我一會兒。”然後,他轉身往二樓最角落的一個房間走去。
這一間屋子的確是書房。
很大,書架整整排了一麵牆,隻是書很少,有一半的書架都是空著的,很奇妙的是沒有灰層,幹淨得一塵不染。接近傍晚的陽光從兩扇窗戶裏照進來,能依稀看清楚陽光照射的空氣中飄揚著粒粒塵埃。瑤光的視線在遠距離看不太清楚,她沒看清書架上擺放的幾張照片,裏麵是什麼人。剛想滿足好奇心走進看一眼究竟,溫伯駒帶著一個醫藥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