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甚至連一個我字都說得沙啞,陳伯言看著她的臉,如鯁在喉。
穆子欣抬起頭來大咧咧地抹了一把眼睛,想到的事情自己已經做過了,想問的話也已經問了,現在應該高興才對:\"好了,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那麼,\"她四處晃動的眼睛又落在了陳伯言的臉上:\"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
陳伯言開口,語調平和淺然:\"我們離婚後的時間,你都去了哪裏?\"
他現在相信穆子欣沒有偷走戒指,卻一直對她離婚後失蹤耿耿於懷,如果不是她突然消失,他們那些人或許也不會懷疑是她心虛逃離,如果穆子欣肯早點將這些事告訴自己,那自己又怎麼會忍心誤會了她這麼久。
六年的時間,整整六年,現在想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煎熬。
\"我一直都在,從沒有離開過。\"眼神清遂溫柔,似乎可以包容一切。
不得不承認,到現在為止穆子欣已經沒有那麼恨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了,所有的症結和錯雜的纏繞,在此刻都變得無力。
像亂糟糟地線球,被穆子欣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真的嗎?沒有離開過這裏.....那你,是在故意躲著我對不對?\"
震驚之餘,陳伯言莫名重複她的話,隱忍地關心,清晰可見。
但穆子欣似乎不想再多說,笑著將目光躲閃了去,揶揄輕笑:\"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
她說著轉過了身,陳伯言下意識地想要去拉住她的手,但是卻落了個空。
而穆子欣也沒有感受到身後人的挽留,徑直走上樓去。
她的背影消失後許久陳伯言都依然停留在那裏,煩躁莫名。
須臾,整座樓上的燈也都慢慢亮了起來,傳出很多雜亂的聲音,夫妻的吵鬧聲,家人的勸慰聲,孩童的哭啼聲以及摔碎東西的聲音......
所有的聲音就像是變成了一道利爪,張狂地撕扯著他的神經。
一位身體佝僂的老人拿著一袋垃圾走下樓,邊走嘴裏麵邊透漏出喑啞的聲音,大體的意思是她看到了一位姑娘在樓上掉眼淚,哭得很傷心。
倒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陳伯言的眼神仿佛一潭死水,在光暈陰暗的燈光下,卻折射出攝人的寒光。
他對號入座地以為老人話裏是說得穆子欣。
直到看著老人蹣跚地走上樓去,陳伯言才好像是終於確定穆子欣不會再回來了,他淡淡地轉過身去,隨後車子駛動。
他現在不想回家,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極不想看到童晗的臉,反而有另外一股衝動在心裏越來越強烈。
開著車四處閑逛,風沒有之前那麼柔和了,就連霓虹也沒有之前那麼絢爛了,所有的事物就好像是變成了單調的黑白色,失去了生機盎然。
恰如其分的,陳伯言的心思也變得愈加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