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言語調如常。
一條小徑隱秘幽靜,陳伯言開著車行駛在平滑的小路上,怡然自得。
而穆子欣失神地看著窗外,這個地方自己許久都沒有來過了,不知那一草一木是否改變。
山頂莊園,她還沒和陳伯言結婚前兩個人曾一起來過,當時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變得十分惡劣,她喜歡陳伯言,怕他知道,也怕他不知道。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陳伯言在後視鏡裏睥睨她一眼,隻顧開車,並不搭腔。
麵容帶著隱隱惆悵,她的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了。
一路細雨綿綿,等陳伯言把車停在莊園門口的時候,雨竟停了下來。
陳伯言下了車,但是並沒有想要讓穆子欣也下來的意思,她隻得老老實實在車裏等著。
輕歎一聲,穆子欣的聲音縈繞在空蕩蕩的車裏。
“陳少,這時您的野營裝備.......”
走上前來的保鏢話音未落,陳伯言就出手打斷了他:“不必了......”
穆子欣在車裏靜靜的看著,也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些什麼,陳伯言轉過頭來麵色冷峻地回到了車裏。
“去看日出。”
陳伯言眉眼寡淡地說道。
“我們兩個?”
難得陳伯言沒有借機為難自己,穆子欣也放下了些許防備,不過在聽到陳伯言說要帶自己去看日出的時候,穆子欣還是愣了一下。
空氣凝結,陳伯言語氣清淡的說道:“不然呢,難道這裏還會出現第三個人嗎?”
聽他這麼一說,穆子欣覺得背後有些發冷,隨後白眼一翻低聲嘟囔著:“不說話會死嗎。”
不知為何,陳伯言突然從車上下來,隨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對穆子欣淡淡說道:“下車。”
“你不是說要去看日出嗎?怎麼又突然讓我下車。”雖然穆子欣嘴上不情不願的嘟囔著,可還是聽話的從車上下來了。
陳伯言動了動喉結,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從穆子欣耳邊響起:“不開車了。”
“啊?!”
擰了擰眉頭,穆子欣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臉色驟然變冷,抬起臉來驚訝的看著他:“又要爬著去啊?”
這一聲抱怨,像順從的貓兒似的嗚咽著,還順帶了些撒嬌的嫌疑。
穆子欣抱怨,並不是沒有緣由。
第一次穆子欣和陳伯言來這裏的時候,不趕巧的車子到莊口沒油了,所以兩個人沒辦法,隻能徒步去山頂。
“嗯,有問題嗎?”
他黑著眸子,俊朗的五官卻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冷:“沒有。”
垂下了頭,穆子欣違心的否認了。或許是看到了陳伯言臉上那抹悲傷的表情,以及自己先入為主,對他放下的防備。
陳伯言卻勾起了嘴角,臉上難掩得意的神色,現在的他覺得心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糟了,打開後備車廂,拿出他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野營裝備:“跟緊我。”
他似乎是在笑。
筋疲力盡之後二人終於登上了山頂,那麼近的路程,兩個人卻走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