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山上,傅醉雪靜臥在山洞之中,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酒壇子堆了一地,而她的手上還拎著一個酒壇子,時不時的往嘴裏灌上一口,因為喝的急,不少的酒從傅醉雪的嘴角溢出,順著輪廓慢慢的淌下滴落在衣襟上。
“一切都結束了,嗬嗬......”傅醉雪雙眼迷離,一邊喝著就一邊盯著牆上的畫像,自言自語的說著話,“終於都結束了。”
許是喝了太多的酒的緣故,傅醉雪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不是很清醒了,然而此刻她卻是從懷中拿出了一支玉簪,緊緊的握著,細細的用手指摩擦著,像是拿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也隻有在這半醉半醒的時候,她才敢把這支玉簪拿出來,想念著那個曾經深愛著的人,縱使她平常表現得多麼的不以為意,然而那份刻骨的神情早已滲透進她的血液之中,無法割舍。
看著這支玉簪,傅醉雪思緒一陣的恍惚,仿佛置身於二十年前的那個小院子裏。
那個時候的她,這在一點點的分揀草藥,那個時候的她,其實認草藥還很勉強,有些草藥非常的相似,她總是似是而非的去辨認。
那天陽光也很大,之一會兒她的臉上就淌下了汗珠,傅醉雪一邊抬手擦汗,一邊分揀草藥,格外的認真。
這時,身邊出現了一個身影,是師父帶回來的少年,少年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意,在她剛要將手中的草藥分揀出來放置在一邊的時候,少年卻是按住了她的手。
傅醉雪不由得微微有些惱意,“你做什麼?要玩一邊玩去,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你手裏的草藥分錯了。”少年收了手,一臉認真的看著傅醉雪。
傅醉雪跟著師傅學醫已經有一年有餘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不過是師傅今日才帶回來準備收徒的,居然也有勇氣來指責她錯了,傅醉雪本來想數落少年一頓,但是看著少年一臉溫和笑意的看著她,眼睛裏流露出的是善意而非是故意搗亂的戲謔,出口的話不由自主的就變成了,“為何?”
“你手裏拿的是前胡而非防風,你剛剛差點把前胡放在了防風一起了。前胡根頸粗壯,莖上部葉無柄。”少年怕傅醉雪不相信似的,將一邊已經分揀出的防風拿在了手中,遞給傅醉雪瞧。
看著傅醉雪是在認真的看這兩種草藥的區別,這才開口繼續說著,“你且仔細看,防風根粗壯,有分枝,淡黃桂冠色,與主莖近等長,有細棱。”
傅醉雪仔細甄別了以後,發現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然而剛想說點什麼,師傅就往這邊走了過來,落在少年的身上滿是讚賞的目光,“不錯,你分辨得很清楚。”
“歐陽雖然比你入門更晚,但是他的基礎實乃在你之上,雪兒,為師要你認他做師兄你可服氣?”師傅的話一下子在傅醉雪的耳朵裏炸開,憑什麼?明明她早入門一年有餘,卻要叫眼前的這個少年為師兄,傅醉雪隻覺得胸中氣結,不願多說,隻低頭又慢慢的開始分揀草藥。
此後,傅醉雪像是同歐陽杠上了一樣,學習非常的用心,醫術突飛猛進,而且傅醉雪還經常給歐陽使絆子,因此也闖了很多的禍,然而歐陽雖然愛在口頭上欺負她,但是每次師傅責怪起來,都是歐陽在為她頂罪,從來不會牽連她半分。
有一次不小心讓歐陽被毒蛇咬了,若不是師傅診治及時,差點要了歐陽的性命,傅醉雪便一下子收斂了很多,不再給歐陽使絆子了,說到底歐陽並不欠她什麼,倒是她這麼多年一直使小性子,給他添了無數的麻煩。
十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兩人的感情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了質,他們兩人也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們有一天會愛上對方,很愛很愛。
偏偏上天就愛同開玩笑一般,歐陽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欠了洛宇恒一個人情,所以洛宇恒來找他的時候,他痛快的給了洛宇恒想要的毒藥,對歐陽來說,洛宇恒要毒誰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也沒有什麼影響。
如果這一切可以重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給洛宇恒藥的,因為他沒有想到洛宇恒會把這個藥,用在了算計芸國先皇的身上,知道芸國覆滅的消息傳來,他才直到他無心的一個舉措,帶來了多大的一個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