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漸沉。
紅霞映紅了天際,遠遠看去異常美麗。
突然,遠處傳來馬蹄飛奔的聲音,隻見伴著陣陣塵煙,兩匹馬一前一後,一白一紅向著城門方向急速奔馳而來。見此,路上的行人都不由得遠遠地退避開,生怕被這飛奔的馬撞到。卻忍不住像兩匹馬以及馬的主人打量去,何人敢在著臨近京都之地騎馬飛奔?
但馬的速度太快,隻能隱隱看出兩匹馬上的人乃是容貌俊美的一女一男。
那匹飛奔在前的白色馬匹,眼見離城門約隻有一丈多一點的距離。在所有人的驚呼中,那匹馬兒的馬蹄高高揚起,一個漂亮的轉身,停了下來。
馬上傳來一聲輕笑,隨即,有一道白色的人影翻身跳下,她一手拉住馬兒的韁繩,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緩緩轉向城門,神情微微有些閃爍。
洛陽城,我回來了。
那女子輕輕勾出一抹笑,輕語道:“水兒,咱們回家了。”
女子的聲音如嬌鶯初囀,甚是動人。
被女子稱作水兒的馬,似是聽懂了女子的話,伸出頭親昵的蹭了蹭女子的衣襟。
女子頓時巧笑嫣然,手在水兒的頭上輕撫了幾下,神色柔和,水兒跟隨自己多年,雖然為馬,但卻甚是通人性。
女子隻是輕輕的淡笑著,卻是螓首蛾眉,明眸皓齒。白色底裙金色繡花的衣裙在風中輕輕搖曳,柔和的夕陽照射在她的身上,為她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容光,本就瓊姿花貌的女子,更是又添了一份神秘和美麗。
多年之後,當所有人回憶起這一幕,仍忍不住讚歎:那時我真以為自己見到了仙子,她明明站在那裏,卻好像要乘風而去一般。
更有詩雲:秀靨微透花羞露,玉顏初嶄春斂色,未施粉黛腮香雪,步履輕嬈畫中嬌。
“小師妹。”
這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話音剛落,棗紅色的馬便追了上來,其實前後也不過相差兩三息的時間。
男子勒住韁繩,從馬上跳下,牽著馬兒的韁繩,一邊走向女子,一邊開口道:“小師妹的慕水不愧是傳說中的藏雪烏騅,果然是馬中極品。”那男子生的朗目俊眉,俊逸不凡,棱角分明的臉,又給男子多添了一分剛毅。
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歎氣:“哎,我這個做師兄的都要嫉妒了,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如此偏心,給你的就是藏雪烏雅,而給我們的就是……普通的千裏馬。”說這話時,男子目光卻是綴著輕笑,顯然是對那白衣女子極為寵溺。
女子聽罷忍不住笑著道:“四師兄,你這話可莫叫師父他聽了去,否則師父他怕是又該對你吹胡子瞪眼了,再者,追風本就是難得一見的好馬,隻是我家水兒更加難求罷了。”
“當然,也可能是四師兄的騎術,技不如人嘍!”
聞言,男子的嘴微微撇了撇:“還追風呢,連半夏那個瘋婆子那匹馬都跑不過,若不然,上次我也不會被那個瘋婆子追上。”說著,男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看著自家馬兒不高興的踢著蹄子,硬是將翻了一半的白眼又翻了回來。
哎,這年頭,連馬都不好惹。
“啊?哈。”女子頓時捂嘴笑了起來:“好啦好啦,夏丫頭是性子火辣了點,但也沒有師兄說的那般。”而且她可不會告訴四師兄,半夏那丫頭的馬看著普通,但卻是血奘,汗血寶馬中的極品。
“你呀!”男子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你那四個侍女就是讓你這個主子給寵壞了,除了白芷姑娘,剩下的那三個,我看將來那個男人敢娶。”一邊說著,卻也是仍不住輕笑起來:“也不對,你那個師姐不也挺……,我可不敢說,我若敢說巧巧姐半個不字,大師兄還不把我活刮了。”
“活剮到不至於。”女子一手摸了摸下巴:“頂多,就是把你往你幾個仇家那裏一扔。”
“好了,馬上要靜街了,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男子看了一眼天色,也是點了點頭:“好。”
女子轉過身去,她拉著水兒的韁繩,走入城門,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隻是無人能瞧得見那眼眸之中隱含的擔憂之色。
多年以後,她想,從一開始,自己便不該踏入這裏,不該回來。
若早知結局,她寧願沒有擁有過,才不會心痛。
這世上最深沉的痛不是沒有擁有,而是——曾經擁有。
男子快步跟了上去,兩個人很快就通過簡單的檢查,進入了洛陽城。
看了一眼走在旁邊,向來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師妹,男子想了想還有有些不放心,於是開口囑咐道:“小師妹,這裏可不比蘇景,容不得你胡鬧,畢竟‘天子腳下是非多’,還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