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開始漸漸的暗了下來,方才花園中的樹叢花朵上還撒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黃色,可是現在太陽已經落了下去,沒有光芒,隻是天邊還有一抹沒有散的雲霞。早已經有宮人在各個地方撐起了宮燈,雖然光線還不是那樣強烈,可是照在沿路的花叢樹木之間,還是依稀有些光影在搖搖晃晃了。不知不覺間,莫爾含站在這裏已經和嫻淑儀說了好一會的話了,隻是零零散散的說些閑話,嫻淑儀有些不耐煩了,可是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睡耐著性子站在了原地和莫爾含說話,並還是一副很友好的樣子,看不出來半點不耐煩的樣子。對於修養這件事情,嫻淑儀一向做得很好,否則她也不可能將子衿蒙在鼓裏那麼久了還不讓子衿知道她們之間其實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情分了,,其實說起來是靠修養,最後不過靠的就是自己的演技罷了,像嫻淑儀這樣的人,最是會演戲蒙騙人心的。“二皇子在這行宮之中住的習慣,便是本宮的本分所在了,皇上既然安排了本宮協理六宮,要是做的不好,可不是要辜負皇上的一片苦心了。”嫻淑儀與莫爾含已經在這裏說了半天的話了,可是嫻淑儀還是不知道莫爾含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半天扯不到主題上,就像聊家常一般的和嫻淑儀閑聊,最主要的是,嫻淑儀並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北疆的二皇子身上。她還又一堆的事情等著處理,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與莫爾含的閑磕牙上。但是莫爾含再怎麼說也是北疆的二皇子,身份在那裏擺著,嫻淑儀又不可能像打發那些不願意看見的小嬪妃一樣將他打發了。“嫻淑儀娘娘協理六宮自然不容易,皇上定是能夠體會到娘娘的良苦用心的,再加上還有一個德淑儀娘娘幫忙嫻淑儀娘娘,想必做事情更是能夠事半功倍。”莫爾含和嫻淑儀已經站在這裏快要半柱香的時間了,雖然試探出來了嫻淑儀和德淑儀之間的關係確實如他想象中一般不堪一擊,可是具體到了什麼程度他不知道,還有待進一步的確認,可是說了半天話之後,嫻淑儀半個字都沒有提起和她一起協理六宮的德淑儀,這樣讓莫爾含還怎麼切入正題,索性莫爾含不與嫻淑儀兜圈子了,而是直接將德淑儀提起,他倒要看看,嫻淑儀聽見也有人誇讚德淑儀,她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態度。這一點,莫爾含很是好奇。
或許宮裏邊還有很多不知情的人,以為嫻淑儀和德淑儀之間的姐妹親情已經到了一種無可撼動的地步,可是,在方才與嫻淑儀的談話之中,莫爾含三言兩語就已經試探出來了,她們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和睦,或許早已經有了嫌隙。
而今日莫爾含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這嫌隙扯得越來越大,最好是能夠讓兩人反目,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其實說實話,莫爾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好像鬼使神差般的就覺得,他必須要這樣做。
從紫金進入了天牢的那一刻起,他心裏邊就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樣做,不知道是出於對子衿的報複,還是對自己心裏的恐慌。
他一直以為宮裏邊的嬪妃要不就是胸無城府,要不就是老謀深算,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能夠這樣的隱忍,自從子衿踏入天牢看了北疆公主莫爾旋的時候,莫爾含就知道了,莫爾璿或許不是真正謀害子衿的人,可是即便子衿知道了真相,她也沒有想過要將莫爾璿放了,而是進入了天牢之中讓莫爾璿喝了毒酒甘願自盡。
莫爾璿事自然是她咎由自取,這一點莫爾含也承認了,雖然怪不了子衿,但是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跟子衿有些關係的,子衿或許打從心裏麵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莫爾璿,就衝著莫爾璿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進入宮中,想要對南宮若凡實行勾引之舉,就是單單這一點上,子衿也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可能之前子衿自己都沒有想過,其實,她不放過莫爾璿的原因,不隻是因為她被人陷害在身上放了茴香,使得子衿流產,還是因為莫爾璿本身就對南宮若凡沒安好心。
所以莫爾含很是好奇,這樣隱忍著自己心思的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是對手還是朋友,他不得而知,不過,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探究清楚,子衿究竟藏的有多深。
其實他早已經打聽清楚了,子衿不過是宮女出身,而且還是嫻淑儀帶進宮之前的宮女,雖然,在血緣上來說,她們是姐妹關係,可是自從進了宮以後,便沒有所謂的姐妹而隻有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