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課,雪染傾城高高興興的回傾歌殿,手裏把玩著一塊白潤的和田白玉,仿佛早上劉太傅說的話根本沒有聽過一樣。梅姨說過,不管聽到,看到什麼都要裝做不知道,有些事隻要埋在心裏就好,等到有用的時候可以給人致命一擊。若是劉太傅的話被人聽到了那自己也會抓住把柄,而且太傅叮囑過日後他教的東西不能輕易告訴別人,特別是皇兄。
“吧嗒..”雪染傾城手足無措看著地上砸碎的玉佩,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眉間的那點朱砂越顯得妖異血紅欲滴。抬眼瞪著前麵紈侉不堪舉止輕浮的白衣男子,原本飄逸的白紗長衫穿在這人身上顯得不倫不類。
“雪染昭!!”
“哎呦,本皇子還道是誰大路不走居然在花園裏閑逛,原來是傾城公主啊。”雪染昭手持墨扇,身後跟著一幫不學無術的官家子弟。鄙夷的看了地上的碎玉一眼,雪染昭不屑的搖搖頭“還嫡長公主,就一塊和田玉罷了,還不是極品,也就是你能拿在手裏愛不釋手,喏,”雪染昭解下掛在腰間的奶白色玉佩,伸手遞給雪染傾城,“給你。”
雪染傾城看著遞過來的玉佩,心中怒氣更盛,掃視一圈,看著那些想看自己笑話的人,心裏暗暗記住,今日之恥,來日必百倍還之。若是之前沒有打碎玉佩之事要是雪染昭送她玉佩,她一定會歡天喜地地接受,即使被這些紈侉子嘲笑也無所謂,畢竟雪染昭肯送禮物不是說明皇兄們不是那麼討厭她,可是雪染昭打碎了梅姨送她的玉佩,她收到的梅姨送第一份禮物。
“傾兒,我是你母後的妹妹,是傾兒的梅姨。”
“梅姨。”
她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一個溫婉的女人站在傾歌殿的碧血桃樹下,陽光穿過桃樹的枝葉落在女人的身上,就是這個溫柔的女人告訴她,她是她的梅姨,很愛很愛她的梅姨,可是如今梅姨的玉佩被砸碎了。雪染昭,我不會就這樣算的,任由指甲掐進肉裏,雪染傾城低著頭,將眼裏的煞氣掩去。轉身離開,再待下去,她怕她會忍不住動手。
“二皇子殿下,對不住了,公主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失禮了。”小瑞子原本還在老遠的地方,一看自家公主突然走了還在納悶,公主不是很希望能和兩個皇子聊天嗎,怎麼走了,待走近後看見地上的碎玉,小瑞子就明白了,沒想到自己就轉身回去拿了本書的功夫就出了事。
“你是小瑞子?”雪染昭挑眉。
“是的,殿下..”小瑞子彎著腰,笑盈盈的回答。
“殿下,奴才們先告退了。”說完帶著身後的侍女匆匆忙忙地行禮走了。獨留下雪染昭一行人還留在原地。
雪染昭看著手裏未送出去的玉佩,忍不住抬眼看向雪染傾城離去的背影,眼裏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雪染昭,十四歲,薑國二皇子,於曆1230年出生,生母為月妃,兵部侍郎之女,於1212年進宮適時芳齡十七,居於廣安殿,誕下雪染昭後,在文德皇後死後伴於青燈古佛前,不理事是。)
雪染傾城回到傾歌殿後,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太師椅。眉間朱砂由紅漸漸變淡。待慢慢平息下來,雪染傾城拿過侍女手裏的次日課表,一個計劃慢慢在心裏形成。輕揚嘴角,眼矇微斂,騎射課嗎.
“落月去哪兒了?”從進來就沒看見落月,要是平常自己還沒到,落月就帶人在前殿候著了。可今日,自己發了這麼大的火,落月應該早就出來了啊。
“殿下,落月去領傾歌殿的月奉了。”小瑞子一路用跑來的,說話都是氣喘籲籲的,看到地上的木屑,給身邊的宮女遞了個眼神,宮女手腳麻利的將地麵清理幹淨。
“殿下別生氣,小瑞子一會把碎玉都埋在花園裏。”
“嗯,去打聽一下,看上騎射課是在哪個馬場。”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