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然然?”沈祭梵見她吐了幾口水這才出聲喊她,輕輕將她的身體翻上來,抱進懷裏。這是想給她一頓教訓都不能了,這又是被刀傷又是落水的,沈祭梵就怕又得令她心裏陰影好一陣。
“沈祭梵……”安以然迷迷糊糊的,還有些頭暈目眩,低聲喊他的名字,手下意識去抓他的衣服,卻隻是在空中抓了兩下,沒抓到。沈祭梵拉著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角塞進她手裏,抱緊了她,埋頭貼緊她被海水泡得冰冷的臉。
“你這個小磨人精啊……”沈祭梵是今兒算是體驗了一把生離死別的驚心動魄了。她被扔進海裏時,他大腦都跟停止運轉了一般,什麼想法都沒有,全世界都安靜了,隻有心髒在勇猛有力的狠狠撞擊著胸膛,隻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跳進海裏後思緒才漸漸被拉回來,是回到了熟悉的環境,所以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一瞬間眼前閃過的全是小東西各種各樣的表情,各種各樣的依賴依偎。你說這小東西要是就這麼一不小心沒了,他後半生該怎麼過?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女人有個小東西跟著,這忽然間上帝要收回這件禮物,他能不手足無措嗎?
安以然是被嚇得不輕,沈祭梵更被嚇得不輕。抱著她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她冷得發抖,還是他身軀隱隱在顫栗。
冰涼的唇相接,一下一下的親著她的嘴,輕輕摸著她的臉,右邊臉上的傷口已經沒出血了,不過被海水一泡,有些發白,傷口足有寸長,橫在臉上算是拉得長了。雖然傷口不深,可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容易發炎,而且容易留下傷疤。
沈祭梵很清楚,這要是在小東西臉上留下點什麼痕跡,她非得氣死不可,沒準往後就關屋裏不出門了。她是越來越在意自己的外形,每天都能對著鏡子搗鼓她那張臉搗鼓大半小時,就是睡覺時候在臉上壓出痕跡來都要鬧上半天。
很快船到了岸邊,沈祭梵抱著安以然上岸,兩個就跟落湯雞似地全身都在滴水。也沒個毛巾什麼的給擦啊,還隻能就那麼著。顧問一看這麼著肯定不行,這要趕回市裏爺沒問題,安姑娘那問題就大了去,趕緊聯係最近的賓館,一行人往賓館去,半路中舒默的人送了兩張大毛巾過來,沈祭梵直接用毛巾整個把安以然給裹了起來,白花花的一團包著,就跟抱了隻巨大的蠶蛹。呃,有那麼點兒慎人。
一路上誰也沒開口,進了賓館時候已經有人出來接應了,倒是讓進出的賓客大感詫異,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眼,這是,落海了?
沈祭梵抱著安以然進了電梯,到了頂樓,前麵經理帶路去了最中間的套房。
這是沈祭梵繼安以然潑他一身椰奶後第二次渾身濕透的在公眾場合行走,實在有夠丟人的。不過此時誰也沒往那邊想,後麵跟的人全都嚴肅的跟在後麵。
經理開了門後立馬溜了,這群人是在太恐怖,就跟是來索命的黑白無常一樣,一個個板著張死人臉,氣勢強大的壓人。又不是他把他們老大推進海裏的,嚇唬他幹什麼?
魏崢電話通向約克,問了他到哪裏了,再把地址告訴約克。顧問已經讓人送衣服過來了,人都等在套房外,來的人越來越多,黑壓壓一片,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等候指令。
舒默是不想就這麼霍弋放走了,別說爺沒被這麼逼過,就是他們幾個也從沒被這麼杠過啊。如果今天不是爺親自過來,救安姑娘的法子多了去了,越拖情況越亂,最後還被扔進了海裏。爺那是擔心多過理智,根本就不願意冒任何險,可照他們旁人的角度看,有太多次機會把安姑娘救出來了,就是爺一直僵持,不準他們有任何動作。
隱藏在暗處的時候,舒默是急得跺腳。就開槍也是舒默忍不住才自作主張下令開的,本來是有機會讓安姑娘脫身。可誰知道安姑娘竟然能被子彈嚇倒,這就算了,還直接給摔了,他是對安姑娘半點指望都沒有了。舒默一直懷疑安姑娘上輩子是不是笨死的,簡直不能對她有任何希望。
約克人到後大家才總算鬆了口氣,立在外麵等候差遣的人也打發了去。就剩魏崢他們三人在外麵守著,這時候該是擔心他們自己的時候了,魏崢沒出聲,顧問也開口,隻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舒默,舒默被看得莫名,仰頭:“看什麼看?”
顧問道:“你這是第幾次自作主張了?爺在場你也敢胡來?”
“雖然沒救出安姑娘,可也湊了效。”舒默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照當時那種狀況,要僵持下去起碼能僵大半天。
“你沒看到安姑娘被子彈傷了吧?”顧問說這話的語氣有那麼些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