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並未落到身後那個男人手中,而是被他扔到地上。
歐以嵐都沒回頭去看那個人的表情,就急忙再去撿掉落地上的照片。
站在一旁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一雙鳳眸帶著睡醒時的慵懶惺忪,尚且還沒反應過來歐以嵐在做什麼,甚至都還沒發現她是在燒照片,隻認為這個女人是在搞破壞。
歐以嵐擋住薄野妖的視線,立馬快步走去拾起地上的照片,又以迅雷般的速度用手指叼著未燃燒完的部分,也恰好是裴亦鋒那啥啥的分身上。
拿著就感覺真像是抓著那男人那塊肉上,二話不說就把照片扔進灶火裏。
身旁的男人也算明白歐以嵐的舉動是什麼意思,隻是太遲,想去看她燒的是什麼東西,紙片已是燒成灰。
歐以嵐這才鬆懈了口氣,盡管薄野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也難保他知道這張照片後可能會去告訴那三隻惡魔,到時事情就沒那麼簡單,她花的二十萬銀兩也白白砸了。
“你在燒什麼東西?”薄野妖猶疑的看了眼她,見東西都被燒成灰了,也提不起勁,便走出廚房。
像這三隻惡魔的房間,其實廚房平日裏根本就不用,三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下廚?廚房也隻不過是個擺設,看起來嶄新的很。
歐以嵐頓了頓,沒料這男人什麼時候那麼愛管閑事了?
“哦,剛才那紙頭裏有條蟲,我看見了連忙把它燒掉,對了,那蟲還是黑色會長毛的生物!好可怕的!”
歐以嵐知道薄野妖此生最怕的就是黑色長毛的東西,比如上回抓的那兩隻黑公雞和黑母雞,足矣證明他的膽子有多弱。
果不其然,他這個怪癖至今都沒糾正回來,反而愈演愈烈。
自從上回歐以嵐帶了兩隻黑雞進他房間後,薄野妖到現在還沒見到物體,聽她這麼說,渾身就打了個哆嗦,皮膚上都能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歐以嵐暗自偷笑,裝成大姐大似的拍拍薄野妖肩膀,勸慰道:“不怕,有姐姐保護你,蠕動長毛會飛的黑蟲已經死了,頂多就是一縷冤魂在你房間裏飄啊飄的,你看不見它,它看得見你那麼簡單。”
原本前半句蟲已經死了,暫且還能讓人寬慰些,可偏偏歐以嵐還要補充一句冤魂在他房間裏飄,這讓薄野妖迅速撤離回到床上睡覺去,也不考究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歐以嵐‘嘿嘿’一笑後,也不多在他房間裏待著,免得一會兒他腦子轉啊轉的,認為自己在騙他,到時再跑來質問自己的話,她還得費盡心思擠腦汁想理由。
或許是因為照片被銷毀的關係,歐以嵐心情舒暢很多,總算是從緊張的心情下舒展開。
回到薄島的時候,碩大的城堡裏依舊冷冷清清,常常因為這點讓人分不清屋裏有沒有人,畢竟除了用餐的時候,其它時間那幾隻惡魔基本都是宅在房裏不出來的。
隻是自從耿雲來了薄野家後,天天不待在房裏,都是待在客廳裏,在歐以嵐看來,她是故意坐在那邊等自己下來給她挑刺。
不過最近許是天天膩在薄島上沒事做,就三天兩頭往外跑,表麵是和幾個貴婦一同出去閑聊,實際人人都清楚的很,就為了給她三個兒子找女人。
尤其薄野禦天和薄野淩差不多也到了成家的年紀,偏偏連半個女朋友都沒。
在這方麵上,歐以嵐還是很支持耿雲為那幾個惡魔找對象的,這樣一來那幾個臭男人也不會沒事就來找她麻煩。
剛打開自己房間門,就被一個高大的人影嚇了一跳,額頭嚴嚴實實的撞在那堵肉牆上。
自從認識那幾隻惡魔後,歐以嵐發現她再不能低著頭走路,那三個男人身高各個都一米八五以上,她要是低頭或者平視看東西的話,是完全不知道撞的人是誰是誰。
她的身高差他們有二十公分,頭頂也隻剛到他們的肩膀處,這人往她麵前一站便擋住眼前的一切,逼使她的眼裏隻有他。
“錢給了嗎?”
男人幽冷的聲音從頭頂飄來,歐以嵐不用抬頭,都能知道是薄野禦天站在她麵前。
因為也隻有這個男人喜歡穿黑白灰三原色,另外兩個不是軍裝,便是特有的明星氣場。
歐以嵐沒料這男人會自說自話進她房間,或者可以說成這裏的房子本來就是那三隻惡魔買下的,他們在她房裏進進出出的確不需要經過她同意。
“你手下難道沒告訴你我有沒有把錢給他。”
歐以嵐語氣裏帶著一絲嘲笑和諷刺,這男人既然都派人來監視自己了,還問的出這種話?他的手下應該早在第一時間把情況彙報給他了吧!
也沒管薄野禦天的身子擋在眼前,歐以嵐就徑自繞著走。
其實心底還有些許慌張,因為他給自己的錢並沒被她用來解約,反而是去買了與那個男人口焦的照片,如果讓薄野禦天知道這件事的真相話,後果真難想象。
從前沒見這男人發過火,就連上輩子做特警把他幾千萬美金的白粉拋入大海,也沒見他發火,頂多就是冷的殘酷。
如果說真能看到這男人發火的樣子,想必已是一種極限。
不過歐以嵐相信那區區二十萬買了張照片,還燒成了灰,應該不足以讓這男人動怒,要知道怎麼賠也就那二十萬,他連丟了一千萬美金都能泰山自若,這二十萬應該不足為奇。
頂多是知道自己被帶了綠帽子後,提出和她分手。
身後的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又改口問了重點:“解約了嗎?”
這才是他的目的,就說那二十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稀奇,他在意的是自己有沒有被帶綠帽子。
歐以嵐眼裏閃躲著心虛,這男人明明派了人過來監視跟蹤,為什麼還要再問她一遍?該不會是試探吧?
想著,心裏更慌了,但她也不可能不打自招,背對著點點頭,回應:“解了。”
說完這句話後,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口,全身也不由變得緊繃。
歐以嵐想,她這次和薄野禦天說了她解約,下回想和裴亦鋒解約的話應該是要自己掏腰包了,眼下能不被他知道真相就行,免得她得賠上兩個二十萬,那這輩子真得在薄野家做牛做馬了。
良久,背後都沒傳出聲,就連腳步聲都沒有,歐以嵐知道他還在她房裏待著。
隻是礙於她背對著那個男人,也不敢轉頭去看他,免得被他瞧出什麼端倪,便一直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越是不講話,就越是讓她覺得他在思慮什麼,又或者是已經發現端倪了?這樣讓她根本不敢與他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