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其言語,方知此人是尚官部落的蠻師尚天。
擅戈,情殃兩部是尚官部的附庸部落,尚天雖然與擅錫,情淩同為一部蠻師,但因部落實力的強弱,尚天赫然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
“大人,他們怎能與您相比,您殺了就殺了,能解氣便好,您先進待客廳,我已經派人去找我阿爹了,我阿爹馬上就回來了,而且百年之期還未到,我和我阿爹,沒有料到三位大人來的這麼早。”烏偉縱使心中千萬般不願,但為了部落四千萬蠻民,也隻能說出一些連自己都憎恨自己的話。
這會兒贏四人,快速的邁著小胳膊小腿,終於趕到了,看著眼前的三具屍體,以及寨門外正在掙紮著往起爬的大憨,四人的眼睛頓時通紅。
這五年來,在烏鋅領蠻軍上山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四人輪流照顧著尚幼的四人,四人有什麼需要,也都是現在重傷的大憨幫忙跑前跑後,在贏四人眼中,他們都是部落的長者智者,往事曆曆在目,但現在擺在眼前的卻是三死一重傷,叫人如何不怒?
“莫非你們人蠻部無人了,都要靠娃蛋兒出來撐頭了?“情殃部情淩對著烏偉譏諷道。
情淩轉而看到贏四人通紅的眼神,又殘忍說道:“那四個娃蛋兒,信不信我挖了你們的眼睛?”
“大人,這四個是我的孩子,他們還小不懂事,那是害怕的,孩子小第一次見死人,您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我在這裏為您賠罪了。”烏偉心下大感不妙,迅速擋到情淩麵前,將贏四人護到身後,對著情淩哀求道,腰彎的更低了。
在烏偉背後的贏伸手拽了拽三人,三人會意,閉上了眼睛,極力壓製自己的憤怒。
“哼!滾開,本來我隻是說說,沒想到你還真敢擋我,我挖了他們的眼睛,你能奈我何?”情淩欺身上前,不依不饒的道。
聽到此話,贏雙目有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撲通”
一聲沉悶的聲響後,隻見烏偉雙膝著地,麵向情淩跪伏在地,開口乞求道:“大人,孩子有什麼過錯,您衝著我來吧,要挖您把我的眼睛挖走!孩子還小啊,請您高抬貴手!”
在烏偉心中,贏四人是人蠻部最後的希望了,無論如何,哪怕犧牲自己,都要保住四個孩子。
而贏四人目中的憤怒再度湧現而出,贏前世為橫掃**的始皇帝,位居萬人之上,俯瞰天下蒼生,一言可定天下人生死,何曾受過這等鳥氣?
李斯三人更不必說,前世個個權傾朝野,門生弟子遍布天下,當得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如今一忍再忍下,竟要烏偉來替自己等人擋災,三人如何不怒?
“嘭”
白光一閃,烏偉應聲飛出,尚天緩緩收腳,神色間顯露不耐。
“殺了便是,廢話這麼多幹嘛!”尚天看著摔落地麵的烏偉,不屑道。
烏偉被尚天踢飛後,王翦,蒙恬,李斯三人皆目眥欲裂,贏目光中金黃色光芒大盛,直視向麵前尚天。
“嗡嗡嗡...”
“朕誅你全族!必誅你全族!定誅你全族!...”
尚天神情恍惚,向後退了兩步,腦中那句“誅你全族”不斷的回蕩著,而且一股極盡霸道的意誌充斥在尚天的腦海內,意誌四處肆虐攪動,好似要破腦而出!
不過,很快那股意誌便消失了,尚天當即清醒過來!
贏目光暗淡,臉色煞白,身體輕微的顫抖著,李斯小心的將其扶著,卻已是站立不穩了。
可贏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尚天,身體微微前傾,猶如一頭凶獸臨死前全力反撲一般。
“尚天兄,你沒事吧?”擅錫與情淩扶著尚天,二人對尚天差點暈倒,很是奇怪。
剛剛烏偉擋在身前,贏四人又是小孩子,不受二人注意,顧而,兩人沒看到贏眼中的金黃色光芒。
“此處邪門的緊,不宜久留,快走!”尚天十分慌張的對擅錫二人說道。
尚天說完不待二人回答,率先轉身,腳踏虛空,撒腿就跑,逃命一樣的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擅錫,情淩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目中盡是疑惑,不過四變中期的尚天都跑了,他們兩個隻是四變初期,當下也不敢多留,轉身朝著尚天逃跑的方向,也跑了。
在飛奔中的尚天,此刻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莫非是龍族強者?東部緊鄰東海,無數年來竟和龍族搭上了線?”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尚天從蠻主尚聽風口中得知,龍族強者擅音攻,可直接毀人心神,無需動手,言出法隨,一眼滅敵!
這樣的猜想,使尚天肝膽欲碎,連稅都沒來得及收,一心想著逃命。
尚天三人逃了以後,贏四人迅速跑到烏偉身前。
“偉叔死了,被一腳踹至心口處,當場斃命!”王翦臉色鐵青,拳頭緊握,額頭青筋根根暴起,整個人如同一頭憤怒的熊王。
贏看著烏偉的屍體,又看向不遠處的左右蠻首,蠻師的屍體,以及寨門外已經掙紮著坐起來的大憨,雙眼微遮,輕聲說道:
“尚官,檀戈、情殃,朕必誅你三部全族,以萬裏血海為祭!堆千丈屍山奠靈!雞犬不留!”
贏話音雖輕,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王翦,蒙恬二人也是一臉猙獰,雙目通紅,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李斯,也是凶光滿麵。
贏怒了,非常憤怒!上一世嚐盡了孤苦,受盡了世間冷暖,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親情為何物!
然而,這一世被蠻主烏鋅收養,雖礙於帝王心性一直在抗拒著外來情感,但內心卻總有那麼一絲悸動,如今烏偉為自己君臣四人而死,徹底引發了贏對三部的必殺之心,必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