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荒誕並非是膚淺的表層的東西,想寫好它不易,想寫得精彩更是難乎其難。須知,荒誕的背後要有豐厚的意蘊做支撐,否則勢必流於油滑與胡鬧。無疑,雅魯選擇的是一條險峻的路。然而,也因此是一條充滿挑戰的路。我以為,作家正應當這麼的孜孜以求,來共同挽回文學的頹勢。
毋庸諱言,文學正麵臨困境。有人將文學的蕭條歸罪於互聯網的勃興。我卻不那麼看。網絡是柄雙刃劍,它可以使文學衰落,也可以使文學興盛;可問題是,為什麼沒有出現我們所期盼的另一種局麵呢?還是從我們民族的劣根性上找原因吧,雖然痛苦些,但更客觀——放眼今天,我們的近乎瘋狂的集體浮躁心態,我們的言必稱金錢的急功近利行為,我們的即買即食的快餐式文化消費方式,我們的糟蹋祖業的殺雞取卵做法,我們的狂蕩至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全民娛樂氛圍(曆史文化典籍被押送上娛樂的砧板,四大名著橫遭強暴,就連潘金蓮西門慶們看看也成了曆史文化名人,別的,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些民族劣根性不但毀了文學,也毀了文明,毀了綿延至數千年的傳統文化。而毀了這一切的,正是你、我、他,並非網絡或別的什麼。當一位位國學大師相繼離開我們而無法瞑目,當一卷卷閃耀華夏文明光芒的巨著塵封在蛛網中而無人問津,一個民族的文明的喪鍾已然敲響。“喪鍾為誰而鳴?”這是無須回答的。有的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卻不見“似曾相識燕歸來”。這就是一個時代、一個民族的深刻悲哀。再怎麼強作歡顏、口誦壯詞都是沒有用處的。屢有學者或官員模樣的人奮力鼓吹如今的精神文化如何豐富雲雲,似乎我們真的生活在盛世。很動聽,但隻可惜,那不過是癡人說夢或別有用心。靠一群暴發戶和一群紈絝子弟絕然造不出盛世來——須知,盛世是要以深厚的文明做底蘊的。
世事如此,文學的路也因此將愈加坎坷。但我要說,文學不會消亡,因為我們還有夢,還有這麼多關於夢的精彩的故事。自然,這其中也包括《 紅夜 》。
修改期間,雅魯曾欣然接受一位小說家與我的若幹建議,又經雕琢,終於成書。如今,《 紅夜 》出來了,作為責編,我對它抱以良好的願望。作者的那部處女作《 睡城 》,就其印數與銷售情況而言,已經令我很是欣慰,而這一部,視角更為獨到,特色更為鮮明,它理應走得更遠,邁得更高,獲得更多讀者的關注。
我祝賀眼前這對“姊妹花”。我在想,作者應該不會就此擱筆吧,也許哪一天,他突然再度操刀,與這兩部集成個什麼“國民三部曲”,也未可知。來日多多,我惟有期待而已。
2012年1月9日於北京
(張玉太係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理事、中國詩歌萬裏行組委會副秘書長、作家出版社詩歌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