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至上仔細觀察的——最後視線終於是停留在了一張帶著絲剛毅且英氣的俊秀麵孔——正是他的另一位好友,也是喬薇薇現在靈魂所寄宿身體原主,赫蘭喬喬的親哥哥,赫蘭圖。
他身著一襲標準的西蠻王子的服侍,淺藍的眸子猶如波斯貓一樣,總是帶著神秘與慵懶。
“赫圖兄?你怎麼……”他隻當這種見麵方式習以為常,頗有無奈的笑了笑,也不拐彎抹角,“不是明日才來大洵麼?怎麼這麼著急?看你身邊一個侍衛都沒跟。怕是誰也沒告訴,一個人前來的罷?”
“不愧是弦羽兄。的確如此。”赫圖笑了笑,頓了頓之後又道:“不過出於安全問題,我還是帶了幾名武功絕頂的暗衛埋伏在暗處的……畢竟我來大洵的目的也並非真的是因為你們的太皇太後回來了,前來禮節性拜訪。”
黃昏的餘暉照射在赫圖深棕色的頭發上,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哦,怕是,弦羽兄定是為折扇和令妹而來吧?”
聽言,赫圖笑著點了點頭,隻是神色突然變得嚴肅正緊了些:“小妹嫁來大洵已經有些時日了,我很是疑惑——明明前些日子拍了接頭的人去找小妹接頭,交代我囑咐的話……可是都遲遲沒有回信。就連那信鴿,也沒見它回過西蠻皇宮過,不知是何原因。”
出乎赫圖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笑著去調侃,而是難得一本正經的,單手支撐著下巴,做思考狀,“信鴿的話,不是中途遇上什麼問題了吧……但是,如果方便的話,弦羽兄可以告訴我那個接頭人大概的外貌嗎?或者名字……也許我見過這個人呢?”
“得了吧。雖說他是南蠻人,但是他也是一直長時間的潛伏在大洵。我要是說出名字你還說見過,那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他是深知安弦羽的性子的,所以他說出這句話以及表現出這幅表情的時候,他整個人怎麼的也得緩上一緩。
不過嘴上卻很實誠的報出了名字:“葉無痕。”
“……”
他安弦羽發誓,如果此時嘴裏有東西,一定會因為赫圖這句話毫不客氣的往他身上吐。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上次遇見小薇薇的時候,還剛幫她“除害”……
“莫非上次我遇到小薇薇的時候,恰巧遇見葉無痕搶她荷包的那一次,其實就是葉無痕故意要和她接頭而做出的舉動?如果是那樣,我的罪過可不就大了……”
“你怎麼了?嘀嘀咕咕的?莫非還瞞著我什麼事兒不成?”
“沒什麼。”安弦羽難得一副悻悻的笑容,可隨機應變還是做的非常不錯的。
招牌的“世子假笑”,隻讓人辨認不出他的真實情緒:“此事說來就話長了……誒呀,怎麼突然起風了?讓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差點把我的頭發給吹亂了。”他故意將這怪在了風上,轉換起話題來,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還沒等赫圖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開始一臉笑意的把赫圖拉著往自己書房去,“不過這些事兒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咱們還是先好好坐下來,喝些茶,聊聊天,再慢慢說這事兒。”
話音落,當即喊來王府中的管家,高聲道:“老祝,沏一壺酥油茶到我的書房,準備幾碟點心。還有需要注意的是……若是今日有人登門找我,便代替我告訴他們,今日有重要的事,拒不見客人。若是周瑾雲那廝來了,也得給我死攔著。”
那老管家雖然內心依舊有疑惑,可終究是沒有多問,畢竟是世子的吩咐,怎麼做,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便隻對安弦羽一個恭敬的“拜禮”,便緩緩退下了。
——
一時間,巨大的天幕暗沉了下來,偌大的王府陷入了一片死寂,原本已經到了喬薇薇的入睡時間,可不知怎麼的,她今夜卻無心入睡。
來回輾轉反側了幾次,終是難以閉眼入眠。
煩躁的猛的起身,索性穿鞋下床開窗,托腮,微微抬頭,眺望著巨大天幕的日月星辰。
房內現在隻一片無邊的死寂,靜得連一根針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雖然房間內有微弱的燭光和水月鏡花在門外相伴——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的原因,她竟然感覺到了上次被周瑾雲鎖在那一處地方的感覺。
頓時感覺“幽閉恐懼症症”又要發作,在這冒冷汗,揪心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之前,她很快的推開了門,往王府方向而去。
“公主,你去……”
“不用擔心我,也不必跟上來。我隻是失眠了,睡不著,想出去散散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