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分娩用的過多力氣,又因為方才發生的事,她這會兒已經是沒半點力氣說話,隻是緊緊的拉著小鳳梨的手,用最後的力氣,不斷的告訴她道:“鳳梨,記住,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小鳳梨哭著點頭,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對產婆說了喬喬的意思。
隨著死前喬喬帶著母性的柔和一笑,清脆響亮的哭聲,產婆的報喜聲以及小鳳姐梨的哭聲——王府內唯一的小郡主降生了。
可惜喬喬她再也看不見了。
“雲哥哥?”
蠻寧兒也不知道周瑾雲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時辰了,但是當時的場景,她蠻寧兒可說是終生難忘。
他從未見過雲哥哥他那麼傷心過,也不見她落過一滴淚,甚至上前給予他假意的安慰時,仍可以感受到他眼淚的熱度。
這會兒心裏對喬喬大妒恨,隻是有更深一層,並未有多少消退。
隻是這戲還是要做做的。
“說,怎麼回事。”突然變得麵無表情的周瑾雲,寒冷的語氣無疑給這本就哀傷的氛圍添上更寒入人心的一筆。
她假意帶著幾分悲傷,讓自己掉出幾滴淚來,從產婆手裏抱著繈褓的孩子給他,帶著幾分軟糯的聲音,哽咽道:“之前有人回來誤報了消息,說雲哥哥你被敵軍包圍,生死未卜,可能還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所以姐姐一激動,這才……對不起,雲哥哥,要是我早一步發現,姐姐她也不會……都是我不好。”
周瑾雲隻是抱著孩子,沒有半句言語。
“這孩子今後就由我帶著吧,除了小鳳梨幫忙,其他人禁止有過多的言語和意見。沒我的允許,不許隨便靠近孩子。”
這是周瑾雲抱著孩子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周瑾雲還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周念喬。小名念兒。
一天後,直到這事傳了出去到了皇宮。
但周瑾雲他看起來也沒有要給喬喬舉辦葬禮的意思,隻是命人將喬喬放入冰棺,讓她口裏含著維持容貌永不衰敗的定顏珠,草草舉行了一部分儀式,就將喬喬的棺放入了風雲閣永存,除了他,禁止別人踏入一步,並再無其他動作。
也偏巧在這日晌午,一直覬覦著周瑾雲折扇的葉無痕趁機混入府內。
對於常對周瑾雲手上這把折扇下手的葉無痕,可謂對他來說王府的路是輕車熟路。
當他成功的站在王府書房放折扇桌子的麵前,這一刻莫名覺得一陣成就感油然而生。
有了這把折扇,王拿下大洵那是指日可待的事,也不枉費委屈他潛伏在大雲這麼久了。
隻是這般喜悅維持的沒多久,到了王府後山,卻正巧被周瑾雲和上官珩撞見。
他將好不容易到手的折扇緊握在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他倆。
“四王爺,上官大人。”
氣氛凝固了許久,半晌後,他才聽到周瑾雲那帶著他也不能察覺出的複雜情緒和與他相同的意味深長的笑容,衝他挑挑眉道:“又是你?讓我想想,算上這次,你是第幾次要去吃牢飯了?”
葉無痕對他這樣的話也隻是一笑而過不多做言語。
沉默數秒之後,他才帶著幾分自信再次開口,對上周瑾雲的鳳眸,笑道:“算上這一次,怕是第一百次了。不過這一次的次數,恐怕要在我成功逃脫後,變成九十九了。”
這會兒心情本就陰鬱的周瑾雲,看著他的笑容隻覺著越發刺眼,聲音也不免寒了幾分,冷哼道:“倒要看看你今兒個有什麼本事,能帶著折扇成功逃出本王的五指山。”
“五指山?”他聽後不怒卻反笑道:“王爺,你並不是如來佛,我也不是孫悟空。我倆的關係也不過隻是貓和老鼠,敵對關係罷了。隻要這一次成功將折扇交到了吾王的手中——怕是你我要再見都難。”
話閉,他手中隨意一撒的催淚迷霧散自風隨處飄落,之後,迷霧中,他還隱約的聽見了周瑾雲依舊有的倨傲和自信的笑聲:“你——還真以為你能逃走嗎?”
搖了搖頭,葉無痕看著身後緊追不舍的周瑾雲和上官珩,加快了跑的速度。
然而,這些動作都在天突然生出來的日食發出的光芒籠罩之後,再次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