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老遠,便覺身後脊背發涼,夜孤城心道要遭,想也不想便用盡了渾身氣數反手一刀,橫掃而出。
刀劍相交,夜孤城手臂發麻,重刀脫手,身體被震飛。
田謀風獰笑,一劍快到極致,直取夜孤城咽喉。
夜孤城身形重重砸在地上,眼見劍光一晃,下意識往身旁摸去,伸手拿刀,入手一片刺癢,方才刀已脫手,除了掌心處的雜草之外,卻哪裏還有刀。
完了!此刻他連閃躲的力氣也是沒了,不禁絕望,繼而緩緩閉上雙眼,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叮當一聲脆響傳來,夜孤城哆嗦著摸了摸喉頭,完好無損。
他睜開眼,隻見一道筆直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麵前,白發飄飄,不是周南又是誰!
田謀風的那一劍出乎意料的沒有刺在夜孤城的喉嚨,而是被返身折回的周南一戟截下。
夜孤城剛想開口,耳旁卻傳來周南一聲輕語,細不可聞,隻有一個字:逃!
他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換做其他任何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起身便逃,但此時,他卻不忍,本應該死的是他,這時候周南拖住田謀風讓他逃去,死的便很有可能是周南。
二人修為相差畢竟太大。
“再不逃,你我二人一個也逃不掉!”周南依舊手持大戟背對著他,頭也不回的輕聲催促,語氣很是焦急。
夜孤城心一橫,幾顆聚氣丹被他扔進嘴裏,霍然起身,頭也不回的遠走,身形竟是不慢。
“周南,今夜你若身死,我夜孤城發誓替你誅了田家滿門!”夜孤城人已遠去,聲音卻緩緩飄進周南耳內。
“放心,我死不了,藏進山脈我會來找你,替你接臂。”周南聲音亦同時飄入夜孤城的耳內。
一陣寂靜。
夜孤城的逃去,田謀風竟未追去,這並不出乎周南的預料,相對於夜孤城,田謀風最想殺掉的人是自己。
“不得不說,你很有膽識,居然趕回來送命。”田謀風神色逐漸由冰冷便的玩味,不急不躁,把玩著手裏已經彎曲的銀劍,看向周南的目光更像是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不得不說,你很沒有膽識,而且你們田家之人不守信諾好似已是吉原城人盡皆知的事實,如果我沒記錯,過不了幾天便是你和沈青玉的訂婚之日,也是你我的約戰之時,沒想到你這種小門小派裏出來的弟子盡是如此膽小如鼠,除了倚強淩弱,便會以多欺少,我周南竟然與你定什麼君子之戰,老子真是瞎了眼。”
同樣的,周南的神情也是滿不在乎,臉上裝出一副滿不在乎之色。
眼前之人是他的死敵,周家的滅門慘禍正是此人一手促成,本無死仇,卻下如此狠手,無論如何,周南不會讓他好死,即便今夜殺不了他,若是他日學道有成,便殺上他的宗門。
今夜,大元宗身為飄然世外的修行大宗門,居然插手與世俗間之事,周南心裏已經對這個矗立在宿獅國的龐然大物下了必滅之心。
他若不死,定要叫大元宗不得安寧。
田謀風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挑眉道:“你居然說大元宗是小門小派?你這井底之蛙,哪知天之大。“
“滿門皆小人,不是小門小派又是什麼?”周南道。
估摸著沈謀風覺得周南在所難逃,一時間反倒不急著動手。
周南心裏估算著時辰,這會夜孤城應該逃得遠了,剩下來,該是他如何逃命的問題了。
“你心裏一定在盤算著如何逃跑!”田謀風不斷摩挲著劍身,對於周南心中所想,一語中的。
“這柄戟不錯,居然將我的銀劍斬曲,放在你身上簡直辱沒了它的威能。”田謀風仗劍向前,身形飛快朝周南欺來:“這等寶物,不是你能擁有的,還是將它交出來吧!”
周南猛退,既然打定主意要逃,便不能交手,以免被纏的脫不了身,若是田謀風身上沒有玄甲,周南或許還能勉強一戰,有煉體術防身,配合暗影密殺術,即使落下風也能全身而退。
田謀風劍勢逼人,一道道劍芒不斷掃向周南的身後,周南轉身,一邊將大戟揮舞的滴水不漏,將劍芒一一打散,一邊施展身法,全力逃離此地。
可田謀風顯然不會讓周南如願,他神色一如既往地輕蔑,在周南身後窮追,劍芒一道接著一道揮向周南後背,絲毫不見停歇,周南疲於應付,身形不覺便被拖慢,田謀風的銀劍趁勢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