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南這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酒樓裏原本吵雜的氣氛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眾人紛紛望向周南,眼神裏透露著憐憫。
那幾名大漢也很是鬱悶,本就心情不錯,想要調戲下兩名美人而已,誰知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愣頭青,還邀請他們搭夥入座。
"我說小子,你一邊好好待著去,不想死的就莫要多管閑事。"
那大漢本想過去好好收拾一頓周南,但常年行走在外,眼光還是比較毒辣的。眼瞧周南穿著華麗,氣質不凡,生怕是哪個世家子弟為了體驗民間疾苦才故意坐在角落飲酒。
這種事情,那些世家紈絝子弟可沒少做。
修為恢複的周南身上再也看不見半點萎靡的病態,相反整個人多了一絲超然的氣質,何況周南一頭白發,更加增添了一些高深莫測的氣質。
周南極少在城裏走動,上一次露麵還是在六年前,即使在自家開的醫館裏替人醫病,也是極少人見過這位名滿吉原城的小神醫。
周南一怔,臉上尷尬不已,也不理會,搖頭苦笑後繼續坐下自顧飲酒。
"這位公子,不知小女子是否能有幸與公子同飲一桌?"那被麵紗遮住了容貌的女子朝著周南一抱拳。
本就身材極妙,這一抱拳便多了幾分颯爽英氣,周南望去,不由大為心折,心裏歎道,此女子好不平凡。
"姑娘不必客氣,過來坐下便是。"周南爽朗的道。
兩位女子款款上前,相繼坐下。
"酒倌,上酒菜。"周南朝那酒倌招了招手,接著又指了指眼前的酒壺:"還有,我知道你們酒樓有好酒,去拎兩壺來,我拿來招兩位姑娘。"
那酒倌慌張跑來,應了一聲隨即跑開,置辦酒菜去了。
"我說小子,挺不開眼呀,命嫌長了麼?"那大漢見周南屢次壞她好事,怒氣衝衝的朝著周南吼道,旁邊幾位漢子也氣勢洶洶向周南走去。
周南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端起酒杯麵前的兩位女子微微一敬,仰頭喝了下去。
"酒不知自己性烈,人不知自己性蠢。"舔了舔嘴唇,周南望著酒杯低聲說道。
"小子,說誰姓蠢,你爺爺我姓彭,彭大海是也,識相的給老子滾,莫不然休怪拳腳無眼。"那自稱彭大海的漢子站定,依然不敢動手。
這要是換往日,早上前將眼前的小子打的爹媽不識了。可今日卻奇了怪,心裏老感覺不妙,眼前的小子那份灑脫,那份淡然,絕不是裝出來的,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
"彭大海?好名字,塊頭倒是挺大,心也挺大。"周南嘿嘿一笑,這時候仿佛變成了一個油嘴滑舌的紈絝子弟,輕輕拍了拍巴掌,朝那漢子投去鄙夷的目光,接著又道:"你可知這醉乾樓是何人的產業?"
那漢子心道不妙,喉頭滾了滾,道:"當然知道,這醉乾樓是吉原城四大家族之一沈家的產業。"說完那漢子瞄了瞄周南的臉色,仿佛想從周南臉色看出點門道來。
周南嘴角輕佻,斜眼望了望那漢子:"那不就是了,既是沈家的產業,而我又與沈家頗有淵源,你覺得你能動的了我?不然你試試看?"
"果然!"那漢子暗道僥幸,辛虧自己留了個心眼,沒有貿然出手,不然後果隻會是自己吃虧,保不齊連小命都要丟掉。
"這些世家公子哥真是吃飽了撐的,放著福不享,沒事跑出來體驗啥民間疾苦,一幫蠢驢。"心裏咒罵不斷,那漢子那臉色卻又像變戲法似的,轉眼變換了一張臉龐,一臉媚笑,突然討好出言道:
"既是如此,那真是誤會一場,不打不相識,我與公子既是如此有緣不如交個朋友如何?"
周南剛把一杯酒送進肚裏,差點沒一口全噴出來。心道這彭大海倒是不要臉的妙人,先欺人在先,再又無端的挑釁,後又恬不知恥的低三下四的想結交權貴,實是毫無底線之人。
見周南毫無反應,那漢子又喚了一聲公子。
"不交。"周南淡淡的道。
那漢子討了個沒趣卻又不敢發作,隻得灰溜溜帶著幾人急匆匆出了酒樓。
“原來是沈公子,失敬了!”那麵紗女子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沈家居然也如此有趣之人,看來沈家也不全是仗勢欺人之輩嘛!”小眠兒則掩麵輕笑,悄悄朝周南豎起一個大拇指。
“噓!”周南將食指豎在嘴巴,示意二人:“其實我是冒充的,二位切莫聲張。”
其實周南並未撒謊,他隻說他與沈家有淵源,並未說明自己就是沈家之人,不過周南這樣一說任誰也會認為他就是沈家的公子哥了。
小眠兒捂嘴指著周南,眼神滿是驚訝,雙眼瞪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