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舒打開了袁真真的手,“給我行禮做什麼?”他心裏酸酸的,他還是喜歡那個能凶他的七嬸。
“七叔……病了……”孔舒順手撚起一塊剛炸好的不明物體丟進嘴裏,又全都呸呸呸地吐了出來,“哎哎,你用點心給本皇子準備早飯。”
“他病了?”袁真真低下頭來,他的身子一直不好,昨天受了刺激,身子吃不消也是理所當然的。
孔舒琢磨了下,吞吞吐吐地說道,“你熬點粥,我帶你去看他。”
“真的?”袁真真喜出望外。
孔舒點點頭。
袁真真便忙活開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小盅小米粥便熬好了。
孔舒聞了聞,“咦,這粥倒是不錯……好哇,你給七叔做飯就上心,給我便不行了。”
袁真真歎口氣,“我也不是自願來這裏給你做飯的。”
孔舒還真沒話說了,“走吧。”
袁真真換了套小太監的衣裳,低著頭跟在孔舒的身後,也沒什麼人能察覺得出來。
“孔維。”袁真真撲過去跪在床邊,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一天一夜沒合眼的宸王便惱了,“孔舒,你是小孩子嗎?帶她來,是嫌惹的事不夠多?”
孔舒眨巴著眼睛,“我就是小孩子啊。”
宸王被噎得半晌沒說上半句話出來。他揪住孔舒的耳朵出去了,正好太醫來送藥,宸王便接了過來,一推門便看到靜王的手牢牢地握住了袁真真的手。
宸王心裏歎口氣,“你把藥喂給他喝了。”
袁真真知道說的是自己,“多謝宸王。”
宸王搖搖頭出去了,自己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孔舒守在門外等著袁真真,他已經站不動了,索性坐在門檻上。
宸王見他那副樣子也挺好玩,“為什麼幫他們?”
孔舒眨巴著眼睛,“誰說我是幫他們的?”
宸王露出狐疑的神色來,“嗯?”
“嗬嗬,這要是被捅到皇上那裏,七叔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宸王無法判斷孔舒這個小鬼的話是真是假,卻又不好對他發脾氣,隻好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趕緊帶著袁真真離開吧。”
好在袁真真也知道輕重緩急,喂孔維喝下藥後便要離開。
靜王拉住她的袖子,“不要走。”
袁真真苦笑,“不走的話,你會沒命的。”
“不不,我的命根子是你……你走了……我才會沒命……”
可袁真真還是掰開了靜王的手,抽走了自己的衣袖,“這粥是我熬的,你趁熱喝一點。”
靜王的手舉到半空中又頹然放下了,滿眼都是絕望,讓此時再趕進來的宸王不忍直視。
宸王安撫靜王,又扶著他坐起來喝了幾口粥,似有意似無意地說道,“小心孔舒。”
“嗯?”
“他從來都不隻是個小孩子。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宸王像是下定了決心,所以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孔舒還住在母妃那裏的時候,他便長了個心眼,一直提防著孔舒。
靜王不做聲,自己端著袁真真熬好的粥,就像是掌心裏還留著她的溫度一樣。
“孔維曾經是朕最喜歡的孩子,你應該知道的。”
蘇婉還跪著,整個人都弓在地上。不過隻是前塵舊夢,不提也罷。
“你也曾經是朕最寵愛的妃子。”皇上的話裏滿是懷念。
蘇婉還是不說話,但也聽不下去。皇上不過是吃厭了三宮六院裏的花花草草,又想起她來了。她在宮裏那麼久,也看慣了這樣的事。以前落不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現在才覺得這個男人是當著薄情寡義。
“你說他有好好喝粥嗎?”袁真真在重新給孔舒準備早餐。
孔舒本打算趁著祖母還沒起身回去的,後來不知怎的幹脆無所顧忌了,非得留在禦膳房裏吃完了這趟早飯才肯離開。可袁真真重新做出來的東西也是難以入口。
孔舒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唔,怎麼比在王府的時候還難吃了?”
袁真真略感歉疚,“我重做。”
孔舒揮揮手,“不用,我回去了。”
惠嬪見到孔舒,立即發起火來,“去哪兒了?”
孔舒眨巴著眼睛,“去看七叔了。”
“什麼?昨晚我與你父王的話,都白說了嗎?”
孔舒卻回道,“我困了,睡覺去了。”
惠嬪怎麼喊,孔舒也還是頭也不回地回屋去了,氣得惠嬪直拿宮女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