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心不在焉,“多謝王兄提醒。”
宸王知道他的心思在哪兒,“不放心袁姑娘?”
“哎……”靜王很後悔。他不該隻找了個信得過的嬤嬤照顧袁真真的,他應該與所有要進宮的人都給打好招呼才對。
袁真真隻覺得羞赧,捧著手裏的茶杯,一絲不苟地按照封為露的教導好好坐直了。
旁邊一直有人在竊竊私語,“哎呀,這就是靜王府上養著的那個人?嘖嘖,看著可是和以前的鄭家大小姐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了。”
“哎哎,還說鄭家做什麼?現在早沒鄭家了。”
“也是。可這個袁真真怎麼也還是比不上封家的大小姐和於小姐的,是不是?”
袁真真雖然乖乖地捧著茶杯不做聲,但其實一直都豎著耳朵聽她們在說些什麼,所以那些字眼都爭先恐後地湧到耳朵裏來了。原來在她們的眼裏,她與靜王站在一處是這麼的不相稱。
袁真真深呼吸一口氣,杯中的茶漾出來一些,就像是她的心裏的水也被潑出來了一樣。
前頭有人傳宴席了,嬤嬤附在袁真真耳邊輕聲說道,“姑娘便跟著她們一起去便是了。”
袁真真點點頭,向嬤嬤投以感謝的目光。
她很自覺地留在了最後才離開,可還是有人故意從她的鞋麵上踩過。新買來的緞麵鞋子變得髒兮兮的,就像是現在的她一樣,可憐兮兮的,不被人待見。
等到袁真真也準備離開偏廳的時候,還是有人故意推搡了她一下。好在她被人輕輕地卻又不著痕跡地扶了一把。
袁真真麵紅耳赤,“謝謝。”進宮遠比她想象中難上了許多。
“沒什麼。”那位小姐已經站到一步之外了,想必是怕人們把她們聯係在一起吧。
袁真真落到了最後走著,之前扶過她一把的小姐便在她身前一步遠的位置上,忽然那人開口說道,“我曾經見過你。”
“什麼?”袁真真左右看看才猶疑著確定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在成衣鋪子裏。”
袁真真有些詫異,她其實不常去那裏,便是去了,也壓根兒不怎麼看周圍到底是誰。她略感歉疚,這樣的小姐記得住她,她卻什麼也說不上來。
“當時我看到你進了靜王府的馬車,所以留了個心眼,多看了你一眼。”
袁真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人卻自我介紹道,“我是於宓。”
袁真真衝著她點點頭,又說道,“謝謝,剛剛真是謝謝你。”免了她在眾人跟前出醜的難堪,要不然到時候又是被人嘲笑的話柄。
“也難怪。宮裏就是這樣的。”那位於宓幹脆慢慢地與袁真真一起走著了,“有些人是封老大人的同好,也有些人就是看不慣你罷了,別往心裏去。”
袁真真始終低著頭。
“其實你做得很好了。”
於宓便是尚書於梅山之女,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之前盛傳她會入主靜王府成為正妃。可到現在皇上那頭也還沒動靜。
隻是現在的袁真真還沒意識到這個說話甜甜的於宓於小姐便是剛剛那些人口中的於宓,更想不到為什麼她們要把自己與這位於小姐做比較。
終於到了聽雨樓了,先前嬤嬤說過今晚的宴席就擺在這兒。
袁真真跟著於宓進了聽雨樓後,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了靜王。
靜王也注意到了女眷來了,也是一眼就把袁真真給挑出來了。兩人相視一笑,彼此也終於都放下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