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真被黎青繞得頭大,但又不敢惹黎青不高興,隻好一個勁兒地說道,“哦哦,好好。”
黎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自己的話,但也隻好先隨她去了。
靜王想著袁真真在府中憋了許久也熬不住了,便想起了城外的靜安寺,便想著帶袁真真出去轉轉。
袁真真對靜安寺不是很感興趣,嘴上嘀咕道,“一群和尚有什麼好看的。”可黎青卻從旁提點道,“府上也才算是有了白事,要出去,也隻能去靜安寺這種地方才能掩人耳目。”
袁真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靜王有些無奈地看著袁真真,“以後再去別處……轉轉……”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能看和尚……”
黎青笑得整個人都炸裂了,這個靜王真是一遇到袁真真就不知道腦子裏裝的是什麼了。
袁真真並不在意靜王說的話,微微一笑,他們能有以後,她就已經三生有幸了。
黎青提前派人去了一趟靜安寺,帶著袁真真這個才“小產”過的人出府,還是得注意一些才好。
靜王的馬車還沒到靜安寺,青州的人都已經傳開了,說是靜王帶著府上豢養的女子去了靜安寺,不是給夭折的孩子祈福,便是再去求子。
袁真真趴在馬車邊上,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出來真舒服。”
“府裏……不舒服嗎?”靜王在看樓謙新近才搜羅來的書。可他一開始以為是什麼民間獵奇小說,後來才知道其實是如今民間的一些讀書人對當今的朝政的見解,被樓謙自己編成了小冊子,送到了靜王府上。
靜王看著看著便很為樓謙擔心,樓家如今也隻有他和樓三姐了,可他怎能如此大膽做出這樣的事來?雖說糾集文人討論時政沒什麼錯處,但這本冊子裏頭,大多卻是對當前朝政的批判和諷刺。若是被有心人撿去了,定會以為這些人要謀反了。
靜王心裏亂糟糟的,把冊子妥帖地藏好了。
袁真真伸出手來在他跟前晃了晃,“怎麼了這是?”
靜王回過神來,“沒什麼……”想想樓謙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不僅僅是樓謙,他也曾經是個滿懷抱負的青年。可一朝被父皇趕出京城後,便對朝堂上的事不聞不問了。可如今的朝政,的確不是他和樓謙想看到的。父皇剛愎自用,許多時候是不能聽得進去良臣的建議的。他是早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放棄了年少時的理想。可沒想到樓謙仍有勇氣追逐理想,他卻隻想……隻想沉溺在袁真真的美人懷裏。
“想什麼呢?”
“沒什麼。府裏……不舒服嗎?”
袁真真撇撇嘴,“你總不讓我出門,我當然不大高興了。”
靜王想起了從前的事,“我剛到青州……七年沒有出府……”現在說起來靜王也已經雲淡風輕,像是很輕易的一件事了,可其實那七年裏,每每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裏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齧咬著他一樣。可他熬過來了,現在也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那時候的他,消沉不已,可又有誰能想得到他灰暗的生命裏會突然出現一個袁真真呢?
靜安寺到了。袁真真這才知道靜王是個演技高手,當著來迎接王爺的一眾僧人的麵,竟是真把自己當做了小產的婦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生怕自己再有個閃失。
兩人一級一級台階而上,袁真真忽然想起了什麼,湊在靜王身邊咬耳朵,“你來求什麼?”
“你求什麼?”
“唔……求我們……什麼時候能真正有一個孩子。”
靜王笑笑嗎,一邊攙扶著她,一邊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個哪能夠呢?”
袁真真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假裝賭氣嘟著嘴,“你當我母豬呢?”她趁眾人不注意朝著靜王吐了吐舌頭。
靜王卻還是小聲說道,“不許看和尚。”
後來靜王也就放心了,比起和尚,袁真真像是更喜歡寺裏的齋飯。
靜安寺的主持倒是喜歡袁真真,與靜王坐在一處說道,“這姑娘很有福氣。”
靜王禮貌地笑笑,很想對這主持說句少看一眼真真。但後來一琢磨人家出家人早就六根清淨了,自己就不給人家添堵了。
袁真真對這靜安寺的齋飯很感興趣,甚至躍躍欲試地要去後廚看看,被黎青瞪了一眼頓時老實了。
靜王這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跟自己總是耀武揚威的袁真真卻是被黎青訓得服服帖帖的。他這心裏的滋味,可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