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真突然也笑了,“你說奇不奇怪?我一路來的時候就想著要見你一麵,可現在我反而不敢見你了。”
“我爹告訴我,我娘懷我的時候在王府住過一段時間,這算算,我們也是認識十幾年的人了,怪不得上次在琳琅閣見了你就覺得……覺得……”
靜王隻依稀記得袁大千的妻子是何模樣,至於她曾在自己府上有過身孕則是一概不知,隻是這會兒聽袁真真這樣一說,靜王非但不覺得好笑,卻也當真覺得兩人好似已經相識許久了。他聽到袁真真吸溜鼻涕的聲音,看到她依稀是在抹眼淚,竟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袁真真說道,“你要是到最後還是不願意娶我,那我就留在你府裏,做個下人,算是贖罪。也……以後也幫你把把關,不要再遇到會陷害你的女人了。”
靜王始終一動不動。
袁真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聽,小聲地說道,“但是下輩子,下輩子你一定要娶我。”這最後的話像是承諾,也像是哀求,聽得靜王心酸無比。
袁真真站在原地等了許久沒等到靜王的回答終於出去了。她頭一次沒有風風火火地跑出去,而是安安靜靜地離開了,甚至連帶上門的動作都很輕。
門重新掩上的那一刻,靜王突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好像從剛剛到現在自己都忘了呼吸一樣。
袁真真並未離開王府,可靜王也沒再見過她,隻是每日飯桌上時不時會出現幾道不明物體才能讓他確定她還在。
陳平見靜王看著袁真真的那幾道菜默不作聲,想端走袁真真的傑作,“王爺,是我疏忽了。”他的確就像黎青說的那樣,殺個人是手到擒來的事,但是安排人殺條魚卻是費心又費神,難免會有疏漏。
靜王擺擺手,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實在是味同嚼蠟,但靜王忍著沒吐出來,朝著陳平說道,“餅。”
陳平一時間沒懂什麼意思,靜王指了指袁真真的黑暗料理,擺了擺手,又說道,“餅。”
陳平點點頭,自去找人傳話告訴袁真真,“你以後隻要給王爺準備大餅就好,其餘的東西就不要了。”
袁真真沾沾自喜,竟衝著張嬸擠眉弄眼道,“看,王爺對我的餅真是情有獨鍾。”
張嬸當初總為自己心軟留下了袁真真而擔驚受怕,現在看王爺好像也沒有要趕走袁真真的意思也就放心了,甚至也由得袁真真在廚房裏添亂,隻要不再把廚房一把火燒了就好。
距離回京城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靜王獨自去了一趟琳琅閣,點名道姓要見蘇岩。
佟扒皮有些緊張,替蘇岩整了整衣裳,“見著王爺別亂說話知道沒?王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蘇岩往日裏對佟扒皮麵上也還過得去,這會兒卻是惡狠狠地白了佟扒皮一眼。佟扒皮氣不過,“哎,你……”
蘇岩行禮後,靜王不說平身,蘇岩也就不起來。
靜王淡淡地說道,“我……要回去了。”
蘇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張口欲言又止。
“我可以……帶你一起……走。”
蘇岩有些遲疑,“我知道的真相,或許王爺您不想知道。您想要的真相,或許我也並沒有。”
靜王思忖了片刻,“黎青……知道?”黎青一直很想徹查當年的真相,但是因為被自己壓著不讓也就沒有放手去查。
蘇岩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停頓了一下,“若是時機合適,或許我會告訴王爺您。”
靜王緩緩地點點頭,“母妃……最……最喜歡你……的醬黃瓜。”
蘇岩慘笑,“琳妃娘娘厚德,無以為報。”
回京的那一日,蘇岩隻帶了一個包袱趕到了王府。陳平一見是他,麵上的表情飄忽不定。靜王倒是一副平常模樣,隻衝著蘇岩點點頭。袁真真瞧見蘇岩,詫異至極,但自己眼下在王府的身份和地位都有些尷尬,隻得狠狠地忍住了八卦的心沒去追問。她爬上了靜王特意給張嬸準備的馬車裏。天已經漸漸變涼了,馬車裏備上了火盆還有柑橘,陳平又送來了些小點心,對著張嬸說道,“張嬸,這是王爺賞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