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就像個淚人一樣,仿佛,她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今晚全部流出來。
她放下手,淚眼模糊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她自知比不上柳微瀾,柳微瀾的地位身份,都是她一直以來所渴望擁有的,隻有站到那樣的高度,她才足以與他匹配。
但是,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容家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她又怎麼可能有朝一日成為像柳微瀾那樣的存在?
她就連成為柳微瀾的替身都不能。
“楚奚……楚奚……”
她一再叫喚著他的名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小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說什麼都不肯撒手。
她怕,她怕一旦鬆開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啊……”
男人的手撫上了她的臉,幫她抹去眼角的淚。
這樣崩潰的她,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從不知道,原來那些情感壓抑在她的心裏,竟是這麼濃厚。
“容淺,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不要再愛下去了,不值得。
她哭得止不住聲,他眼底露出了一絲心疼,到底,還是忍不住俯身上前,封住了她的嘴。
一時之間,聲音驟失。
他吻得很深,她的腦子有些發昏,總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
有那麼的一瞬間,他在想,如果就這樣把她占有,那該有多好?
隻是,到底,他還是收手了。
不知道吻了有多久,他稍稍起身,她的眼神迷離,方才哭了那麼一場,再加上這麼一個纏綿的吻,她的魂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他幹脆就將她給摟進了懷裏,手慢慢地收緊。
“睡吧!睡醒以後,就要各自重新開始了。”
容淺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她想反駁他,她不想重新開始,她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了他以後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她想要永遠地記住他,用她的生命來記住他。
可是,那透過單薄布料傳過來的灼熱溫度,讓她本就昏沉的頭腦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她闔上眼,竟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直至良久,他仍是不願意撒手。
懷中的她,睡得很沉,那眉頭卻怎麼都鬆不開,就連眼角依然帶著些許的淚痕。
他眸光慢慢變得濃鬱,今晚的事,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也不複存在。
就好像,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一般。
楚奚抬起頭,看著車窗外被烏雲所遮擋住半邊的月光,嘴邊溢出了一絲苦笑。
翌日,當她睜開眼睛時,自己是身處在房間內的。
她的腦子是疼痛得很,這是她第二次宿醉,第一次她的身邊有一個楚奚,而這一次,卻隻有她一個人。
她用手肘支撐起身子,茫然地環視了一周。
陽光鋪天蓋地地從窗外照射了進來,灑了滿滿的一地。
她仔細地想了一下,關於昨晚的記憶,她是連半點都記不起來了,就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她都已經忘了。
但是,她還是記得,昨晚喝醉之前,她是跟陌宛景卿在一起的。
下床去洗漱,冉馨月並不在,似乎是很早就出門了,隻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些早餐。
由於宿醉難受,她簡單地吃了一點,便回到床上去繼續補眠了。
好不容易才入睡,沒想,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伸長手,摸索了好半晌次拿到了手機。
她是閉著眼睛的,也沒去看到底是誰打來,就按下了接聽鍵。
下一刻,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她為之一顫。
“淺淺!你醒了沒!你現在在哪啊!”
陌宛的聲音很尖銳,從話筒那邊傳過來,立即便讓她的睡意消了幾分。
她翻了個身,隨後才坐起來。
“在家呢,怎麼了?”
聽見她在家,陌宛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我多麼你出了什麼事呢!”
她伸了個懶腰,怎麼都聽不懂陌宛的話。
她能有什麼事?恐怕,昨天晚上就是他們把她送回來的吧?
她是真的那麼想的。
然而,陌宛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我還以為,姓楚的那個男人會把你拐到哪個地方去呢!”
姓楚的?該不會是……
容淺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禁不住緊張了起來。
“哪個姓楚的?昨天晚上不是你和景卿送我回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