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番話,皆是有可能的。
楚家在雙城幾乎是無人不知的,他的母親,能跟楚師源生下他,就代表著她是認識楚師源的,而這麼多年過去了,若她的心裏是有他的存在的,她必定會去找他的,更何況,她知道他在哪裏,不是麼?
大使,一直都沒有。
她沒有來找他,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他的存在,並不受到她的歡迎?
而他這一次過來找她,她到底是開心,還是生氣?
這一刻,他有了不確定。
容淺看著他的臉,明白他的無助,但是,都已經走到這裏了,明明,就差一點就能看見就能相認了,卻要退回去嗎?
不,她不讚成。
她下了車,走到他這邊,直接就將他從車裏脫了出來。
她仰起頭,滿眼認真地看著他。
“我也是一個母親,我相信,就算這麼多年沒去找你,她的心裏到底還是想念你的。隻是,她沒有辦法去找你,爸到底是怎樣的人你也知道的,肯定是爸不允許她過來找你,所以,她才沒有去。沒有一個媽媽,是不想念自己的孩子的。那可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懷胎十月,母愛是一種天性,沒有表露出來,隻是迫於形勢。”
她頓了頓,而後手指向了巷子裏。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她會丟下你自己離開?為什麼她這麼多年不來找你?這一些,你都不想親口問問她嗎?”
楚維闔了闔眼,到底,還是抬起了步伐,緩慢地向著那間小飯店走去。
見他這樣,容淺才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在這之前,她的心裏還是有著幾分確定。
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思念是肯定會有的,十月懷胎,不可能當真無動於衷,那也未免太過無情,她相信,楚維的母親,定不會是那樣的人。
她肯定是想念楚維的,隻是,她沒有辦法去找楚維而已。
她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兩人走進了小巷子,那小飯店自然比不上一般的店麵,這裏隻有幾張桌子,就這麼地擺放在路邊,看上去,應該是開了許久的模樣,就連那些桌椅都是陳舊的。
再看看裏麵,也是極為簡陋的,由於店麵很小,所以隻有那對夫妻在,而旁邊有一張桌子坐著幾個客人,正大聲地說著話。
這樣的地方,平日裏,是甚少有人來的,一是怕衛生不過關,二來,是因為這個地方太過偏僻了。
楚維找了其中一張桌子坐了下來,他的西裝覆覆,顯得他與這個地方是格格不入的。容淺的衣著倒是沒什麼,很普通的打扮,倒是與楚維坐在一起,乍看之下,確實是有些突兀。
這樣的小飯店,以前容淺是曾經來過的,容家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最常去的,就是這種飯店,因為,這樣的小飯店便宜得很,自然,衛生不衛生就不計較了。
容淺瞥了一眼,在這裏隻有一個中年女人,那應該是這裏的老板娘,老板正在屋裏炒菜,油煙是躥得到處都是。
那個中年女人是一臉的滄桑,她的身形微駝,頭發已隱隱可以看見一些白絲,但從她的臉蛋能看出,她年輕時應該是長得挺漂亮的。
楚師源是何人?不漂亮的女人,能入他的眼麼?
容淺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旁邊的楚維。
他的雙眼也是直直地看著那個中年女人的,那眸底的光,太過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