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2)

洛瑾瑜看看祁皇那背對著他們躺的身影,望望祁玄浙一動也不動也沒打算動的身影,再歪頭瞧了一直直著腰站著的青風一眼,覺得她真是誰都看不透,這兩父子實在是太難看懂了。

她正想歎氣,誰知道躺著的祁皇似乎動了動,身子微微轉了轉,頭還悄悄地扭了回來,一下子就對上了她那驚訝的眼神。

洛瑾瑜的歎氣聲一下子換成了吸氣的驚訝聲,還被祁皇恨恨地瞪了一眼。

他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大人抓到了的小孩一般,有點惱羞成怒了,一下子就氣呼呼的坐了起來,仿佛剛剛那個病得能暈倒的人不是他。

“朕讓你走,沒聽到嗎?淑妃,將他給朕趕出去,簡直反了,朕不想見他,礙眼!”

這番話雖然不算長,可是對於一個重病的病人來說卻是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般。

他再次躺下自己蓋上了被子,也沒力氣再去偷看了,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傳來的沉穩的呼吸聲,明顯是說了太久太大聲的話累著的,畢竟是病人。

祁玄浙看到這副情景,便轉身,抬腳往正殿走,青風和洛瑾瑜急忙跟上。洛瑾瑜還是有點忐忑的,畢竟祁玄浙看不透,也不說話。

祁玄浙站定,抬頭看著隻被幾支蠟燭的燭火映照著的宮殿大梁,心裏在歎氣,卻從來不願意輕易顯露自己的心情。

身後的青風凝眉,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早了應該趕緊出宮了,於是趕緊恭敬地拱手向洛瑾瑜說明解釋他們的計劃。

其實玄藍宮的人已經在加緊挖掘地道了,要在祁玄季這個精明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人不是簡單是事情。

而且皇宮守衛森嚴,巡邏的官兵一批一批地轉來轉去的,他們自由來去都要有人在身後掩護,如果要帶上兩個不會武功的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不過玄藍宮的計劃怕是要改變了,之前想的是挖到養心殿去,落花殿的話反而更利於他們的行動,落花殿更靠近西邊的宮牆,工程量也相對少一點。

洛瑾瑜看到再次空了下來的落花殿,心裏不免顯得有些空空落落的。再次轉身回去看了看祁皇,她也鬆懈了下來,有了困意,便在旁邊的榻子上躺了下來。

身心疲憊的她在即將安睡的時候還默默地在心裏盼望著明夜的趕緊到來,她想她的夫君可以快點好起來,希望他們可以離開這個牢籠一般的皇宮,她想念著許久未見的兒子。

玄藍宮有很多的奇人異事,一些工匠更是在江湖上很有名的奇人,挖掘地道這種事情在他們眼裏隻算小兒科,隻是在皇宮底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挖掘地道卻隻是給他們帶來了冒險一般的刺激感。

日出日落,一天對於一些人來說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另外一些人卻是在苦苦煎熬著才熬過這漫長的一天。

入夜,百花街上報更的更夫已經敲過了三更的鍾。此時才完工不久的地道裏出現了很多藍衣服的人,祁玄浙和青風留風在往皇宮方向趕去。

落花殿裏,洛瑾瑜在落日時分給祁皇喂了藥候才猶猶豫豫地將今夜祁玄浙他們到來的消息和祁皇說了。

當時他的反應驚訝奇怪無奈,最後卻是化為了一聲長歎,洛瑾瑜似乎覺得她有點看不懂相處了十多年的夫君,這個她孩兒的父皇了。

他不生氣,也不高興,那是默認願意跟著他們出去的意思?

洛瑾瑜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兩人靜靜坐了許久,她才聽到祁皇輕輕歎了一聲,第一次那麼語重心長甚至是懊悔地合同說話。

“瑾瑜,其實朕不是真的對小浙生氣。隻是,不希望再連累他,把他拉進這個沒有底的漩渦中。老四那個逆子,竟然那麼喪心病狂想要弑兄害父,當初朕怎麼就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祁皇說著說著覺得一陣心火在躍起,引起了停不下來的咳嗽聲。

洛瑾瑜趕緊上前替他拍背順氣,“皇上,您先消消氣,這不是還有浙王嗎,還有玄苳。太醫還有浙王可都是交待過讓您切勿動氣。”

“逆子逆子,朕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白眼狼,畜生。我就知道連寂柔那個毒婦生的孩子不會是什麼溫順的東西。朕的江山都被那三個狼心狗肺的人給毀了。”祁皇一想整個人就不好了,哪裏還忍得住不生氣。

洛瑾瑜低眉歎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希望一切能有轉機,可是大局已定,祁國怎麼就遭了這樣的劫難。皇上,您先上去躺著,臣妾守著,等浙王來了臣妾再叫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