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春寒料峭。
京城那曾經為眾人稱道的華麗府邸,就在這肅寒的夜裏,付之一炬。
火光衝天,卻無一人救火,燒的靜悄悄兒的。
東邊巷口跑出來幾道身影,被護在中間的竟然是個十來歲的男孩兒!懷裏還抱著個睡得昏昏沉沉的瓷娃娃!
幾人行色匆匆,離那華服男孩兒較近的侍衛總覺得不妥:“七……”
“蠢貨!當心些!小心隔牆有耳!”那男孩兒瞪著圓目,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快去把馬車牽來,咱們從平日裏溜出去的地方出去!”
侍衛們紛紛麵露難色,可又無法違背他說的話,隻得一一照做。
疾馳的馬車顛簸的很,那男孩抱著懷裏的瓷娃娃喃喃自語:“你可真會睡!娘說你可是我將來媳婦,媳婦呢!可是要保護好的!今兒把你偷偷帶出來,將你送給人家,好好長大,回來找我,定然風風光光的娶你!”
他嘀嘀咕咕的,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天真和善良。
他將懷裏貼身的,一合為二的玉佩取下一半,他抿著唇笑解開瓷娃娃的衣裳,塞了進去,忽而發現她胸口竟然開了朵淡粉色的桃花,煞是可愛動人。
男孩小臉上浮現一抹紅:“你將來是我娘子,看了也無妨!”他如此說著,又快速的將衣服蓋好。
“公子!到了!”馬車緩緩停穩,侍衛卻並未讓他下車,“夜裏實在不安全,您出來已有一個時辰,最好還是早些回去!將付小姐帶出去的事,就交給小的吧!”
小公子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算了算時候,發覺確實出來挺久了!
“那好吧!你可得當心些!這是我未來的娘子,若是有什麼閃失,唯你是問!”小公子板起臉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侍衛從他手裏接過那瓷娃娃,快速退了出去,貓著腰撥開雜草露出來的狗洞,鑽了出去。
“可要好生看著她……”
身後傳來小公子壓低聲音的囑咐,侍衛輕不可聞的歎了一聲:“算你這女娃命好,攤上這事,卻遇到我們公子了……”
侍衛抱著她疾行半個時辰,看了天色,又看了眼來路,心下琢磨了圈,就將女娃放在了路邊的草叢。
“這兒並無野獸一類,待天明後,定然有人經過,到時候去了誰家,全看你自己造化了!”
夜靜悄悄的,寒風颯颯,刀子般刮臉上,生疼的。
白小藝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任務被出賣,一槍爆頭,她百分百肯定是翹辮子了!怎麼這會兒……她卻感覺到了疼?難道是沒死?!
劫後餘生的快樂讓白小藝喊了出來,她入耳卻聽到一聲嘹亮的“哇”的哭聲!
這是怎麼回事?白小藝有些傻眼,嗚嗚哇哇的哭聲……好像是從她嘴裏傳出來?
她揮著手,看到了一雙嬰兒般白嫩嫩的小手……
“大哥!有人!”
白小藝聲旁不遠,突然傳來人聲,緊接著,她就被人好不憐惜的拎起來。
“人你個仙人板板!明明是個娃!哭的還挺響亮!”麵前是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粗狂的聲線炸的白小藝耳朵疼。
“是是,是個娃!大哥,您看這……”旁邊一個白麵生的賊眉鼠眼的男人討著笑問。
“想老子被人陷害,死了婆娘沒了娃!這娃突然出現,肯定是跟老子有緣!帶走!老子養著!”
大胡子的話聲聲入耳,白小藝聽得是心驚膽戰!這粗老爺們,能養著她這小嬰兒?!
此時,白小藝已經搞清楚了,她是死了,可又重生了。重生在這一歲的娃娃身上,不知為何被遺棄。
白小藝嗚哇嗚哇的哭著抗議,覺得這一行人太不靠譜。大胡子聽著她的哭聲,那是格外的開心:“有精氣神兒!好娃!走走走!”
於是,任她哭任她鬧,白小藝終究是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