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越發的激動，“嘩啦”一下站起身，拉著我的手就往衛生間走去。他的手心已經出了汗，黏黏的全抹在我的手上。
正在跟小姐喝交杯酒的蘇峰，往我們這裏看了一眼，眼睛裏沒有絲毫波瀾。反而一轉頭，跟那個小姐再次糾纏在一起。
那個男人附在我耳邊，帶著沙啞的聲音說：“你若是……你若是跟我去去衛生間，蘇峰那個合同，咱們當場就簽！”
我看著蘇峰那個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我不明白他這真的是在逢場作戲，還是本性就是如此。
但是我心裏也終於是明白了，在蘇峰眼裏，彼時我是一個可以勾搭的鄉下丫頭，如今做了小姐，用自己能用的能力，替他做些事，拿些好處，也是多擔待我了。
我冷笑了一下，鬆開那個男人的手，賭氣似的回到沙發處坐著。
那個男人一看我這樣，瞬間甩了臉色，也氣呼呼回到沙發上坐著，將他旁邊的另一個小姐，拖過來就拿酒灌，那是一整瓶還沒開動的酒，我看著有些心疼，又不好製止，隻能在旁邊說著好話，此時心裏已經很是懊惱，怪自己還忍不住要發些小孩子脾氣。
那一瓶子酒見了底，他還是不開心，抓起另一瓶酒：“你tm就隻管自己喝酒，我們花錢找你過來讓你享受的？tm的真當老子好說話？都是出來賣的，現在給老子裝什麼嬌羞？”
他一邊說著，一邊揚起手要打那個小姐妹。我慌忙製止了他，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領口，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隻是他抓著那姑娘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我賠笑道：“哥哥，您剛剛不是說要去衛生間方便的？現在消消火氣，妹妹陪您過去可好？”
那人本來憤懣的兩隻眼睛，一下子發光了，喜滋滋的放了手，濕漉漉的手，重新將我包裹。他的體味很重，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想嘔吐。
可是，我要笑著靠近，不知道是為了自己賺錢，還是仍然惦記著和蘇峰的那份薄弱的情誼，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我也隻是給自己一個理由，我並不愛他，我要的，不過是找個理由自己放蕩。
那人摟著我的腰，將我帶進了衛生間裏，我能感受到蘇峰的目光，我心裏居然很高興，反手環抱著那個男人的腰部，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門關上的刹那，我看到蘇峰盯著我的眼睛，那神情特別的複雜，我心裏有一種報複了他的快樂。
你不是把我當做是小姐嗎？在我心裏，你也不過是一個嫖客。
那個男人一進了衛生間，就有些急不可耐，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有些不高興，念叨著：“哥哥別著急啊，您看您要是把我這工作服弄壞了，我可不好向媽媽交代呢！”
那人聽了，從屁股後麵的口袋裏掏了半天，然後將一把帶著濕漉漉汗漬的鈔票放在我衣服裏：“這些錢，買你的衣服。”
我正訝異著，誰會把錢放在那裏，還弄成了這副樣子，可是又一想，這的確是個有錢的客人了，我乖乖隨他扯了衣服，正欲隨他動作，忽然想起紅姐的話：“做我們這行的，再怎麼著，得起碼保證自己沒懷種。”
我輕輕推了一把那個男人，用一點帶著嗔怪的語氣跟他說：“哥哥，戴套。”
“不。”他斬釘截鐵的告訴我。
“老子是來消費的，你讓我戴套，那跟做不做有什麼關係？”那個男人一臉的不高興。
“哥哥你錯了，這個社會，誰能證明誰是幹幹淨淨的呢？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在哪裏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倒是沒什麼，我吃的就是這碗飯，得了也算是我自己的命，可是哥哥您……”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算了算了！別說了，本來多好的一檔子事，被你這一打攪，唉……”那人將地上的褲子撿起來，又從兜裏掏出一隻套套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口袋裏，怎麼什麼都掏得出來？”
那人說：“出門在外，不準備齊全了，怎麼行？”
我笑了笑，閉上眼睛，此時腦子裏，全然沒有蘇峰半點影子。
事情結束後，我同那個男人嬉笑著出了衛生間，從始至終沒再看蘇峰半眼。
我曉得蘇峰肯定拿一雙火辣辣的眼睛盯著我，我心裏更是得意，盡管我知道，從現在開始，不，從他在這裏見到我開始，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我在他心裏，就是小姐，他在我心裏，就是嫖客。
這樣一想，我心裏便沒有絲毫的委委屈屈了，大概，人就是這樣，在一個環境裏待得久了，人就變得疲憊了。
那些看不透的事實，都變得理所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