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銘今晚又沒有回家。
玄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自顧自地坐在客廳的桌旁,神情凝重,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在唉聲歎氣。實在是沒辦法,文文(玄世銘的小名)這孩子實在太難管教了,盡管是自己的兒子,一周見上一麵也很難。這孩子從小就愛玩得很,任性又愛自由,哥們義氣思想重得好像是與生俱來的責任似的,小的時候不把學習放在心上,成天隻想著玩、結交兄弟,就按著這種不計後果的活法居然也活了二十年。她也知道,在他們的家族中,想出來個讀書人是癡人說夢,兒子成長成這樣本倒也和這樣的家庭相稱,隻是玄瑞前幾年走了****運,經商掙了一筆錢,讓他們家搖身一變,變成了眾人所說的“暴發戶”。而以這樣的新家庭定位看,兒子早早不上學且沒日沒夜地出去瘋玩就顯得很丟臉了。眼看舊曆新年就要到了,過了新年,玄世銘就二十歲了,二十歲的他,和五年前、十年前一樣愛玩,不同的是,或者說更糟糕的是,他又添了一項問題————女人問題————大概是從他十四歲開始,平均每年都要交一兩個女朋友。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女友一個比一個妖媚,而他的尺度似乎也越來越大:從陪吃陪喝到形影不離,再到住在一起,連家也不回。玄母實在是不能預想她的兒子還能做出什麼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者說,她不敢想。她不敢想,若是玄世銘在某天領著一個她根本不能忍受那種打扮的女孩,回到家中說她懷了他的孫子,要和她結婚,那她該怎麼辦。盡管是自己的兒子,她卻感覺始終沒辦法掌控他,並且,這種感覺隨著玄世銘的長大而每日俱增。
玄母越想心中越急,她感覺自己想不出來一點法子,這可如何是好。她想得太過專注,沒有發現玄父已走到她身邊。玄瑞一回到家,就看見老婆一個人皺著眉歎著氣,心裏就猜出八成和兒子玄世銘有關。再回頭一看,偌大的房子,除了小客廳,所有的燈都暗著。看來那混小子又沒回來。他就知道老婆一定是在為兒子擔憂。
玄父走近玄母,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雅貞,吃晚飯了嗎?”玄母這才發現玄父回家了,回過頭說:“沒有,我不餓。”
“不餓也應該少吃一點,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玄瑞,我實在沒胃口。文文算上今天,又22天沒回家了。給他打電話他也不聽話,整天就是在朋友家,和朋友在一起,這可怎麼辦呢?”
“唉,我也拿他沒辦法,這小子和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整天就知道玩······”
“這可不行,你是沒見他上個月領回來的那個女孩,那妝化得濃的都看不出來長什麼樣!”
“他就是隨便玩玩,我們也管不住。”
“你知道我怕什麼嗎?我就怕他······”
“看他這樣,也有可能······”
“那可怎麼辦呀!”
“你放心,我再想想······”
“唉,這可怎麼辦呀······”